“完了!”
金剛巴魯也是渾身冒汗,他直覺這老婦人的身法比他快,而且在他的感知里,這老婦人體內(nèi)的氣機(jī)隱而不發(fā),就像是有巨大的石頭在山頂上滾動,但又只是滾來滾去,不滾落下來。
也就是說這老婦人不僅沒動用全力,而且她的法門奇特,可以隨時蓄勢雷霆一擊。
他雖是八品,但和顧留白那一役已經(jīng)徹底失了心氣,此時他覺得自己出手就要死,眼看著這老婦人追來,他就要直接開口討?zhàn)垺?br>祁連蒼蘭則往他身后躲。
八品不出手,她這小七品怎么敢出手。
以往她在扶風(fēng)郡那叫一個驕橫,宛如修真界的土皇帝,誰都不放在眼里,但數(shù)場大戰(zhàn)下來,看著那些遠(yuǎn)比自己厲害許多的修士都死得那叫一個凄涼,她現(xiàn)在的心境已經(jīng)徹底的變了。
土皇帝變成了個小嘍啰。
這老婦人看似只是普通的跑動,但如同傳說中縮地成寸的手段一樣,大地在她的腳下好像收縮了一樣,她的身法看似不快卻其實(shí)快得驚人,連感知都會誤判,她覺得自己出手都會落空。
金剛巴魯剛剛張開口,就在要出聲求饒還未來得及出聲之時,這老婦人卻已經(jīng)一下子從他們身旁掠過,轉(zhuǎn)瞬間追到了那兩名金氏修行者的身后。
金剛巴魯頓時愣住。
難不成和那兩個金氏修行者有仇?
金皓治和金皓賢也是被震驚和不解的情緒所左右。
我們這般機(jī)智,這老婦人是有什么怪癖,為何非和我們聰明人過不去呢?
他們這兩個聰明人的眼光絕對不在祁連蒼蘭之下,看著老婦人縮地成寸般追上來,兩人直接就將手中的劍往后一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連呼:“祖奶奶饒命!”
跪得如此迅捷干脆,讓金剛巴魯頭皮發(fā)麻,瞬間自愧不如。
這老婦人正是龍婆,這兩人這么一跪,稱她為祖奶奶,她頓時也咧嘴笑了笑,但手上的柴刀卻是遞了出去,咚咚兩聲輕響,刀上勁氣溢出,在兩人腦門上各自敲了一記,這兩人頓時暈死過去。
“這老婦人是不想讓任何一人逃脫,所以她先追遠(yuǎn)的,接著才來對付我們?”看著龍婆轉(zhuǎn)身掠回來,祁連蒼蘭心中徹悟。
她此時唯一的希望就是金剛巴魯,但一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金剛巴魯已經(jīng)矮了一截,已經(jīng)在地上跪著了。
“你…”
祁連蒼蘭心中五味雜陳,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但就在此時,金剛巴魯卻還傳音給她,“你也快跪下,那兩人下跪只是被敲暈,沒有被殺。你不要亂來,以免牽連到我!
祁連蒼蘭氣得渾身發(fā)抖,她心態(tài)雖有轉(zhuǎn)變,但這種時候委實(shí)拉不下臉,直接叫道,“死則死矣,讓我下跪,休想!”
耍橫的話才剛剛叫完,她腦后生風(fēng),啪的一聲,暈過去之前,她不可置信的看著金剛巴魯,只見金剛巴魯正收回打她腦門的法杖。
金剛巴魯一杖打暈祁連蒼蘭,對著龍婆道,“我已經(jīng)將這不聽話的人擒下…”
他話還沒有說完,龍婆上來就是一刀,金剛巴魯嘆了一口氣,也不抵擋,咚的一聲,任由勁氣錘鼓一樣錘在自己腦門上,將自己擊昏過去。
……
金順秀和文七炫兩個戰(zhàn)俘跟著沈若若和上官昭儀到了這車隊邊上的時候,發(fā)現(xiàn)蕭真微拿著一根竹枝在噼里啪啦的打樸道人。
這樸道人身上別的地方任打,似乎不覺得疼,但那一雙手卻反而藏來藏去,不敢給蕭真微打。
沈若若瞧著覺得有趣,樸道人的一雙手連鋒利寶劍都不怕,卻好像被蕭真微的這竹枝打得疼痛難當(dāng)。
金順秀卻好奇,她至今不知蕭真微的姓名,喊了一聲前輩,然后問道,“他好好的,怎么突然打他?”
“蠢東西覺得自己厲害了,不打不行!笔捳嫖⒔忉尩。
原來這樸道人體內(nèi)元?dú)獬溆搅藰O點(diǎn),又領(lǐng)悟出了拋尸大法,他看著蕭真微突然又覺得自己行了,出其不意就丟了兩個蠱人到蕭真微的身邊偷襲。
結(jié)果就是那兩個蠱人被蕭真微氣機(jī)略微外放就駭在當(dāng)?shù),然后蕭真微就從道邊折了根竹枝追著這樸道人打。
“這前輩好厲害!苯痦樞憧粗皇捳嫖⒋虻玫教幨蟾Z的樸道人,心中不由得生出一個羞羞的念頭,這前輩非同小可,好像給他生孩子也不是不可以。
“金順秀!”就在此時,她聽到一聲驚呼。
她轉(zhuǎn)頭過去,也是一愣。
金皓治和金皓賢坐在地上,像是被制住了,頭頂上都長出了一個好大的包。
金氏這兩人的身旁,還躺著祁連蒼蘭和金剛巴魯,這兩個人倒是還沒醒。
金皓治看到真的是金順秀,頓時吃驚道,“你怎么在這里?”
“我是被他們擄來的戰(zhàn)俘。”金順秀看著這兩人,倒是也有些吃驚,畢竟這兩個叔輩在金氏雖然略有才名,但修為比起安信然等人弱很多,而且這兩人在金氏地位也并不怎么高,連金氏最獨(dú)門的秘技破法飛針都沒有得到。
別的人都被樸道人殺了,這兩個人能活下來,在她看來真是奇跡。
聽到“戰(zhàn)俘”二字,金皓治和金皓賢有些羞愧。
他們兩個也是戰(zhàn)俘。
但接下來一剎那,希望之火自心田油然而生,金皓賢馬上道,“順秀,你做戰(zhàn)俘時間比我們長,似乎和他們說得上話了,你給我們說說好話,讓他們放我們一馬,或者你們作為戰(zhàn)俘能干的,我們也能干!
金皓治和金皓賢這兩人雖然在金氏地位不算高,但實(shí)則是金氏派來監(jiān)督金順秀的,而且平日里也是端著長輩姿態(tài),和金順秀不算熟悉,若是金順秀在美玉公子身邊表現(xiàn)不佳,兩人還要將金順秀召去呵斥,所以金順秀對這兩人沒什么好感。
她聽著金皓賢這么說,頓時皺了皺眉,道:“我作為戰(zhàn)俘能干的,好像你們干不了!
“凈胡說!苯痧┵t眉梢一挑,不悅道,“我們兩個修為都比你高一截,你能干的我們怎么干不了?”
金順秀便道,“那盧公子抓了我,說要讓我?guī)退麕煵⒆!?br>金皓治和金皓賢頓時屁股一緊,啞口無言。
“這兩個都是你們金氏的人?”顧留白的聲音響起。
金順秀一轉(zhuǎn)頭看見顧留白笑瞇瞇的過來,她眼睛頓時一亮,覺得要生孩子還是和盧公子生比較好。
金皓治和金皓賢連連點(diǎn)頭,“若是我家順秀和你師伯喜結(jié)連理,那我們也算是親戚了!
顧留白很少見到比自己還狗的人物,此番也頓時啞然失笑,數(shù)個呼吸之后,才看著金順秀道,“你們金家的人,都很機(jī)智!
這時蕭真微已經(jīng)教訓(xùn)完樸道人走過來,他看了一眼金氏這兩人,道:“盧公子,此時正值用人之際,便饒他們一命,讓他們幫我做事!
金皓治和金皓賢頓時大喜過望,金順秀眉頭微蹙,心里有些不舒服,生怕這兩人同為戰(zhàn)俘卻還來管頭管腳,教她做事,但就在此時,蕭真微卻又補(bǔ)充了一句,“金順秀,你監(jiān)督他們幫我搜那些人身上的東西,他們?nèi)绻胁宦犇阍挼,你便告訴我們。等到他們搜完,你連他們身上都搜一搜,把東西都拿出來。”
“好咧!”金順秀的腰桿瞬間就直了。
顧留白彈了顆小石子在祁連蒼蘭的額頭上,然后又對著旁邊的金剛巴魯?shù),“別裝了!
金剛巴魯眼皮瞬間跳動,對著顧留白苦笑起來,“我也可以幫忙搜東西。”
“你先老實(shí)呆著。”
顧留白一下子遇到這么多機(jī)智的人,還是有些不太習(xí)慣,他看著祁連蒼蘭,笑瞇瞇的看著祁連蒼蘭睜開眼睛。
“你!”祁連蒼蘭悠悠醒轉(zhuǎn),驟然看到顧留白笑瞇瞇的臉,她頓時一聲驚呼,要跳起來拼命,然而她手足發(fā)軟,體內(nèi)的真氣竟是不知被什么手段宣泄一空,而且身上幾個竅位之中都刺了飛針,想要暗中調(diào)理真氣都做不到。
“祁連蒼蘭,你說你沒事老來惹我做什么?”顧留白看著面色煞白的祁連蒼白,嘲笑道,“這不落在我手里了?”
祁連蒼蘭深吸了一口氣,竭力鎮(zhèn)定,寒聲道,“要?dú)⒁,悉聽尊便。?br>“你之前想要生擒我,恐怕也想了些厲害手段來炮制我。”顧留白笑道,“來而不往非禮也,若是我想殺你,還用費(fèi)如此手腳?”
祁連蒼蘭心生恐懼,厲聲道,“你想做什么?”
顧留白笑道,“我有一妙計,此時扶風(fēng)郡軍方正要和西域修行者在法門寺結(jié)盟,西域修行者原本就以天竺修行者為主,軍方主導(dǎo)人物就是盛英,你說若是盛英的妻子被天竺修行者奸淫,這結(jié)盟還結(jié)得成不?”
“你說什么?”祁連蒼蘭無法控制的叫出聲來,她不由自主的看了身旁的金剛巴魯一眼,渾身顫抖起來。
金剛巴魯?shù)故撬闪艘豢跉,看著顧留白道,“盧公子,若只是此事,我倒是可以效勞,我還可以貢獻(xiàn)一門白菩提大法,只是不知事成之后,盧公子能否讓我安然離開?”
顧留白笑道,“只要上師認(rèn)下這件事,那就一切好說!
祁連蒼蘭尖叫起來,道:“我和盛英夫妻之名形同虛設(shè)…”
顧留白笑道,“你和盛英關(guān)系好不好無所謂,反正扶風(fēng)郡是個人就知道你是盛英的妻子。難不成傳到法門寺會談現(xiàn)場,盛英手下那一批將領(lǐng)會拍手叫好,說這天竺僧人狗日的日的好,終于讓盛將軍可以名正言順的休了你了?”
祁連蒼蘭渾身發(fā)抖,叫道,“這般無恥手段,非英雄所為!”
“現(xiàn)在是打仗,又不是過家家。”顧留白冷笑道,“針對敵將,破敵聯(lián)盟,你一人犧牲,造福萬民,史冊上都會有你的名字。更何況上師說不定有什么秘法,讓你欲罷不能,從此對他死心塌地!
“!”祁連蒼蘭氣得要再度暈厥過去,但她生怕自己暈過去之后金剛巴魯就按顧留白所說的施為,她硬生生一咬舌尖,讓自己保持清醒。
沈若若也恨這女的之前囂張跋扈,又縱容自己弟弟作惡,她從顧留白身后走來,故意道,“現(xiàn)在讓這天竺人生米煮成熟飯再說,到時候帶去法門寺,讓他在大軍面前再施展一次,讓大軍也好生瞧瞧這將軍夫人和這上師的風(fēng)采。”
“我…”祁連蒼蘭終于有些崩潰。
顧留白知道時機(jī)到了,他對著上官昭儀使了個眼色。
上官昭儀頓時心領(lǐng)神會,道:“盧公子,這雖然是很好的辦法,但恐怕后世對你這所為會有所非議,不如讓我盤問盤問她,若是她能夠提供足夠有用的軍情,便不要用這等手段對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