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內的溫度雖然溫度適宜,可是,他卻感受到了一種徹骨的寒意。
“冷血的怪物!瘋子!真是個瘋子!”徐建立喃喃自語,語調中帶著一種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驚懼和一絲難明的佩服,甚至還有嫉妒。
他捫心自問,倘若是易地而處,他遭遇這樣的奇恥大辱、錐心之痛,能否像安江那樣,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強行壓下幾乎能夠摧毀一個人理智的滔天悲憤,并且將其轉化為更洶涌的動力?答案是否定的!
他只怕會動用一切手段去瘋狂報復,也許會因為情緒失控而方寸大亂,絕對不可能有安江這般近乎變態(tài)般的情緒控制力和極端工作意志力。
這樣的控制力,這樣的決心,已經(jīng)超出了常人所有的范疇,這不僅僅是堅韌,放在官場上,能夠被視作一種可怕的成熟和氣質!
他嫉妒安江的這種能力,也嫉妒安江因為這件事得到了上級領導更多的認可,別看是薄薄的一張函件,可是,他享受過這樣的待遇嗎?
不過,他也知道,他這輩子應該都不會有這樣的機會,因為,他壓根不可能做出來如安江在華金集團那般大刀闊斧、大動干戈、給自己惹一身麻煩也要去改革的事情,他擅長的,是花花轎子眾人抬。
同樣的,這也讓他感受到了一種挫敗,他這處心積慮的一擊,非但沒將安江擊垮,也沒有讓安江方寸大亂導致出昏招,給他攻訐的機會,反倒像是幫安江淬了一次火,讓這塊鋼變得更堅硬、更耀眼,甚至贏得更多的青睞和認可。
他知道,自己又一次輸了,而且輸?shù)脧氐祝?br>
好在,他之前的準備還是比較充分的,火燒不到他的身上。
委辦發(fā)函、省委批示、省廳掛號督辦,更不必說李國平本就是安江的嫡系,在拿到省委批示后,他便組織專班摸排,對公墓周邊的監(jiān)控進行海量排查及走訪,最終鎖定了幾個作案時的可疑身影,雖然對方進行了偽裝,但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還是留下了蛛絲馬跡。
順藤摸瓜之下,沒多久,便鎖定了目標,指向了江城這邊一個頗有惡名的催收公司,專門干這種堵鎖眼、潑紅漆、恐嚇威脅的臟活。
只是,這些人是通過一些地下渠道收錢辦事,對方是通過匿名網(wǎng)絡聯(lián)系和支付的定金,線索牽涉到了海外,而且轉了幾道手,很難查證對方的身份。
“領導,對不起,是我能力有限,沒辦法把后面的人揪出來。”李國平給安江打來電話,匯報了進展后,自責道。
“不是你能力有限,是對方既然敢這么干,那就篤定了查不到他。”安江冷笑兩聲,淡淡道:“不過,就算查不到,我也知道是誰!”
徐建立!
冷靜下來之后,這個名字,在安江的腦海中幾乎已經(jīng)呼之欲出。
他思來想去,除了這王八蛋,沒人跟他有這么大的仇,也沒人有這么大的膽子。
華金集團那些被精簡的員工就算是心存怨氣,但是,也不至于干出來這樣的事情。只有徐建立,會在這種關口,利用這種情況,來給他制造麻煩。
但斗爭歸斗爭,卻用這種泯滅人性的卑劣手段,著實讓人不齒!
此仇不報,枉為人子!
“先就這樣,對這幾個人嚴懲不貸,把他們過往所有的犯罪事實都挖出來,從嚴處理,頂格處理,但是,這個案子不要結案,留一個后續(xù)追查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