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大家都是有資歷、有身份的老人家,就算賀老到時候說幾句難聽話,真把姜懷德給氣出了問題,甚至把他給氣死了,又能如何呢?
姜鶴年難道能追究賀老的責(zé)任嗎?他敢追究嗎?
而且,就算是真的追究了,能把賀老給怎么著呢?
【該死!這兩個家伙怎么來了!】
姜懷德看到賀老和賀思建出現(xiàn),也是眼角劇烈顫抖抽搐連連。
這兩人的出現(xiàn),委實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只顧想著自己用倚老賣老的法子,來庇護(hù)姜鶴年,卻是忽視了安江身后也有【老】站著。而且,還是那種論年齡、論資歷,都甩開他一大截的老!
而他知道,這兩人這么一出現(xiàn),他想要用倚老賣老來脅迫安江的這一招,基本上就已經(jīng)宣告落空了。
安江看到賀老和賀思建過來,也是微微舒了口氣,旋即心底便涌起暖流和底氣。
這件事情,自然是他事先進(jìn)行了知會的。
他知道,姜懷德肯定會借機(jī)在王恩權(quán)的告別儀式上向他發(fā)難,這個時候,就得有一個比姜懷德身份更高、資歷更老的老人家來坐鎮(zhèn)。
賀老自然是當(dāng)仁不讓的不二人選。
而且,王恩權(quán)所表現(xiàn)出的那種風(fēng)骨和精神,也值得讓賀老和賀思建來送別。
至于理由,也還是比較充分的,畢竟,華金是重工高地,不管是賀老還是賀思建,在位時也都曾來過這里,與王恩權(quán)也有過數(shù)面之緣。
而在這時,賀老和賀思建面色沉痛,無視了周圍的騷動和那無數(shù)道敬畏目光,徑直來到遺體之前,向著遺體鞠了一躬。
王輝已是臉色煞白,大氣都不敢出一口,更是手足無措,連家屬還禮都忘記了。
賀老和賀思建也沒有理會王輝的心思,完成吊唁后,目光掃視場內(nèi),最終落在了安江和臉色發(fā)白的姜懷德身上,便在工作人員的引導(dǎo)下,緩步向著安江和姜懷德所在的位置走去。
賀老步履沉穩(wěn),雖無言語,可是,那歷經(jīng)沉浮、久居上位所形成的無形威壓,已是讓整個告別廳都鴉雀無聲,落針可聞,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兩人的身上,滿心的緊張和好奇,想知道接下來的情況怎么發(fā)展。
走近之后,賀老向安江微微頷首示意后,目光落在了姜懷德的臉上。
姜懷德臉上的怒容和倨傲此刻已是消失不見,眼底滿是尷尬和慌亂,連忙微微躬身:“賀老……您怎么親自來了?這真是老領(lǐng)導(dǎo)的莫大哀榮!”
“恩權(quán)同志為組織奉獻(xiàn)了一輩子,理應(yīng)來送送他。”賀老淡淡一句,然后眼眸中半帶著玩味,半帶著嘲諷,笑吟吟道:“小姜,好久不見!怎地臉色比我這個老人家還差?莫不是家中的不肖之徒把你給氣著了?勸你一句,兒孫自有兒孫福,莫為兒孫做馬!
莫不是被家中的不肖之徒氣著了?
兒孫自有兒孫福,莫為兒孫做馬牛!
賀老一語落下,告別廳內(nèi)靜默一片。
雖然賀老的話語中帶著開玩笑的語調(diào),可是,誰能聽不出來話語中的這股敲打之意。
姜懷德更是覺得臉頰上火辣辣的刺痛,這番話,是在以開玩笑的語調(diào)說出來的,可實際上,卻像是一記勢大力沉的耳光,狠狠甩在了他的臉上,在暗諷他為老不尊。
“賀老您說笑了,我只是最近身體不大好,又因為得悉了老領(lǐng)導(dǎo)的突然離世,心里實在是難受……”姜懷德干笑兩聲,掩嘴輕輕咳嗽兩聲,強行為自己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