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聲分外誠摯,有情有理。
“滾開!少在這里假惺惺的!”王輝一抬手,便蕩開了楊蕓的胳膊,怨毒地盯著她,咆哮道:“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是安江逼死了我爺爺!天知道他是用什么卑鄙無恥的話語刺激到了我爺爺,才把我爺爺給氣死的!我爺爺把一輩子都交給了華金集團,你們就是這么對他的嗎?我告訴你們,你們這些卑鄙無恥的家伙,不得好死!”
楊蕓眉頭微皺,向王輝冷聲道:“王輝,我知道你現(xiàn)在情緒失控,但是也請注意你的言辭,王老的死是意外,沒有任何人刺激過他!”
王輝想要再怒吼幾句,但下一刻,就被他心中的理智戰(zhàn)勝。
他知道,現(xiàn)在說這些話,萬一惹惱了楊蕓,反而不會讓他參加葬禮。
最好的辦法,是把這些話放到追悼會上,當(dāng)著所有人參加追悼會之人的面,把這些話說出來,借此來引發(fā)一場風(fēng)暴,要把安江給逼到墻角,用洶涌的輿論,逼迫安江被迫做出息事寧人的妥協(xié),放棄對他的留置和調(diào)查!
“我要去見爺爺!我要去見他最后一程!”王輝抬起手,用力抹了把眼淚,道。
楊蕓漠然點頭,然后便示意工作人員帶王輝離開留置室。
只是,楊蕓看向王輝的目光已是變得多了幾分冰冷,她在中紀委待了那么久,也作為巡視組曾巡視過的各處,對于人性的感知力很敏銳,她已經(jīng)從剛剛王輝的表現(xiàn)看出來,王輝對王恩權(quán)的死,只是悲傷了片刻而已。
現(xiàn)在,王輝已經(jīng)把王恩權(quán)的死,當(dāng)成了一件從天而降,能夠用來攻擊安江,能夠為他自身脫罪的利器。
眼前的這個王輝,是人形不假,可實際上,已經(jīng)淪為了被欲望和自私吞噬的怪物。
這情況,讓她憤怒,也讓她心頭多了些對人性的寒意,更確定了心中的堅持。
這些人,莫說是不配為集團高管,不配為黨的干部,甚至連做人都不配!
而這種連人性都沒有家伙,如何還能繼續(xù)留在隊伍之中。
必須要如秋風(fēng)掃落葉般無情地,將這些人從隊伍中清理出去!
……
楊蕓目送工作人員帶王輝離開后,便趕去了安江的辦公室,將情況告知了他。
“意料之中!”安江正在伏案寫著有關(guān)王恩權(quán)的悼詞,聽到這話后,直起頭,淡然道:“讓他們鬧,讓他們跳,我要看看,他們能在王老的靈前耍出什么花樣!我也要讓他們知道,他們的垂死掙扎,也不會有半點兒作用!”
流言如潮。
華金集團到了風(fēng)口浪尖,安江也到了風(fēng)口浪尖。
尤其是宋安趕回江城,在王老的遺體前哭得死去活來,甚至昏厥一次后,更是把消息推到了一個高峰。
甚至,消息都驚動了石玉明和趙豐平,兩人分別讓秘書給安江打來電話,看似是關(guān)切華金集團近日來的工作進展情況,但實際上,則是想要了解安江是否還能掌控華金集團的局面。
安江對于兩人的詢問,自然是給予了正向的回答。
他不怕這些人的表演,也不怕這些人想要玩弄的可笑手段。
無論這些人是抱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等待著他們的,只有慘敗一條路。
時間一晃,便到了三天之后。
王恩權(quán)的告別儀式,被放在了江城殯儀館最大的告別廳。
告別儀式莊嚴肅穆,哀樂低沉且百轉(zhuǎn)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