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鶴年沒有再繼續(xù)往下說,可是那冰冷的沉默,比威脅更有壓迫力。
“是,姜總,我明白……我明白……”葛紅渾身上下都已經被冷汗打濕了,握著手機的手劇烈顫抖,連聲答應,語調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哼!”姜鶴年冷哼一聲,便掛斷了電話。
葛紅聽到電話那邊沒了動靜,再看到屏幕上顯示電話掛斷,整個人立刻就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氣般,如爛泥般癱在了椅子上。
姜鶴年的威脅,就像是一柄寒芒熠熠的匕首,抵在了她的咽喉處,讓她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她知道,她被牢牢綁死在了姜鶴年的船上,想下船?做夢!除非船沉了,大家一起嗝屁,或者,為了給船減重,先丟下船喂魚!
【要不要向楊蕓說出一切?!】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葛紅死死地摁了下去。
姜鶴年背后的能量、宋安、還有那些盤根錯節(jié)的復雜關系網……她拿什么去對抗?就算真豁出去舉報了,搞不好舉報內容還沒說出去,別人動動手指頭就能把她給摁死。
而且,就算她真豁出去這么干了,而且干成功了,如果姜鶴年他們真出事了還好說,萬一扳不倒這些人,她和家人的下場……只是想想,就讓葛紅不寒而栗。
更讓她擔心且不安的是,姜鶴年對她的疑心已經種下了,也許暫時打消了,可是,如果姜鶴年準備找個人扔出來時,她絕對是毫無疑問的第一人選,而且,以姜鶴年這些人的手段,她除了老老實實認栽之外,沒有別的路可走。
恐懼,就像是一望無垠的冰冷潮水淹沒了葛紅,讓她覺得她就像是變成了怒?癯敝械囊蝗~扁舟,隨時可能被洶涌浪濤撕成碎片。
【嗡嗡……嗡嗡……】
就在這時,葛紅的手機再度震動起來,她低頭看到屏幕上是楊蕓的號碼后,眼角立刻劇烈的顫抖抽搐了幾下,但最終還是拿起手機,努力鎮(zhèn)定道:“楊書記,您有什么指示?”
“沒什么指示……”楊蕓平靜的笑了笑,語調淡然道:“我只是想告訴你一件事,能對你仁慈的,只有組織!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道理,我想不需要我跟你多講了!如果有什么想說的,趁早說!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她知道, 姜鶴年此刻必然已經對葛紅進行了威脅,讓葛紅變成了驚弓之鳥。
而她此刻所要做的,就是用懷柔的手段,來安撫葛紅,讓葛紅看到一線曙光和希望!
葛紅目光變幻,只覺得腦袋此刻都要炸開了。
路是在腳下,可是,她該何去何從?
“楊書記,明明有那么多人,你為什么單單要逼我呢?”
葛紅聽著楊蕓的話,顫聲道。
這一刻,她覺得自己簡直快要瘋了。
姜鶴年在威脅她,楊蕓在向她拋出橄欖枝,但偏偏,不管是這兩者中的哪一方,她都得罪不起。
她在這一刻,恨不能自己變成一團誰都看不見的空氣,消失在眾人的視線里。
“逼你?”楊蕓笑了笑,淡淡道:“葛紅,你搞錯了吧,我是在給你機會!還有,如果你們的事情做得堂堂正正,你覺得,我會有機會向你說這些話嗎?你會覺得我給你打個電話,說幾句話就是在逼你嗎?”
葛紅嘴唇翕動,張開又合上,最終徹底陷入了沉默。
楊蕓沒說錯,如果她行得正站得直,那么,怎么會覺得楊蕓的話是逼迫呢?又怎么可能會被姜懷德給威脅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