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沒辦法復盤,也沒辦法進行詳細的操作記錄。
過去的時候,有宋安在集團內(nèi)站著,趙天闊自然是不敢追問。
后來宋安又升遷了國資委主任,他覺得以他和宋安的關(guān)系,而且他將要升任集團副總,就算是再借趙天闊幾個膽子,這家伙也不敢打破砂鍋問到底,所以壓根沒想過,會有人找他要這些細致的東西,索性就當做是一團糊涂賬來把事情給糊弄過去。
可誰想到,半路忽然殺出來一個安江,揪著這件事情不放,向他如此咄咄逼人的追問。
但安江所說的也確有道理,虧損掉了六千萬,這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正常情況下,必然是得做出具體的情況分析,要有能說服人的可信服理由才行。
“回答我的問題,你們?nèi)A金投資公司在虧損掉黃鋼公司這筆資金的事情上,事前事中事后到底是怎么做的?”安江冷眼看著王輝,繼續(xù)追問道。
場內(nèi)死寂一片,所有人的目光垂落在了王輝的身上。
王輝的沉默,已經(jīng)讓他們盡皆意識到,王輝并沒有搞什么【事前事中事后】的分析,這個虧損,就是一筆糊涂無比,只存在于嘴上掛著的爛賬而已。
之前撕毀借條的事情還好說,頂多就是集團內(nèi)部處理而已,可現(xiàn)在,王輝要是拿不出什么結(jié)論,解釋不了一應情況的話,那就是要被帶走的。
王輝咬了咬牙關(guān),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起來,語調(diào)干澀道:“董事長,我們當時的工作都是在口頭上進行的,沒有留下具體的文字留痕,操作的記錄也因為過去太久,已經(jīng)被覆蓋了。”
“這么說,就是死無對證了?”安江揚眉一笑,看著王輝淡淡道。
王輝把頭一低,硬著頭皮道:“董事長,我深刻檢討,這件事情是我們工作上的不足。請您放心,華金投資公司之后一定會深刻吸取這次的經(jīng)驗教訓,在以后的投資行為中,做好事前、事中和事后以及具體操作的留痕工作!
“檢討?”安江聽到這話,先冷笑兩聲,緊跟著抬起手猛地一拍桌面,冷聲呵斥道:“王輝,這是損失六千萬,不是損失六塊錢,你告訴我,這么大額的投資竟然一點痕跡都拿不出來?你覺得我是三歲孩子嗎?”
“我告訴你,你最好老實交代,任何隱瞞和推諉,只會讓你的問題更加惡劣!我的眼里揉不得沙子,集團紀律不是放在紙上的擺設,國家和人民的財產(chǎn)更容不得碩鼠吞食!”
【碩鼠!】
安江的話,就像是一記重錘,尤其是最后的那幾個字更是讓人心頭打顫。
“董事長……”王輝艱難的咽了口唾沫,強自鎮(zhèn)定道:“我承認,華金投資公司的工作流程不夠規(guī)范,操作不夠透明,記錄不夠完整。在這起重大工作失誤中,我和相關(guān)責任人員負有不可推卸的失職之責,但請董事長相信,這真的只是工作上的重大失誤,是我們整個投資團隊對海外市場的風險預判不足和內(nèi)部管理疏忽所造成的,絕非別有用心。”
他竭盡所能,要將問題歸咎于失誤,要將問題偷換成工作流程不規(guī)范的概念,妄圖以此來模糊焦點,將問題性質(zhì)定在工作失職的層面,回避更深層次的追責。
“是嗎?”安江漠然笑了笑,環(huán)顧四周,道:“我想問問,其他各子分公司在與華金投資公司的合作中,是否出現(xiàn)了類似的情況,也面臨投資失利,要遭受割肉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