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輝悶哼一聲,算作是承認了情況。
“你說說你,怎么就喜歡弄虛作假呢?說一句謊話,就需要用無數(shù)句謊話去維護……”王恩權(quán)搖了搖頭,道:“你這就是咎由自!等下見到董事長以后,記住,不要擺什么臭架子,等時機合適的時候,我請董事長去家里,你好好跟他認錯道歉!
“爺爺……”王輝不甘心道。
他希望的,是王恩權(quán)幫他出頭,而不是摁著他低頭。
“小輝,他是董事長,是黨委書記,是總經(jīng)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你難道就沒想過,華金集團已經(jīng)有多久沒出現(xiàn)過這種所有重要崗位被人一肩挑的情況了?你跟他斗,你斗得過嗎?你以為你的位置是鐵打的,多少人想取你而代之!”王恩權(quán)一擺手,寒聲道。
他是有原則,也是有立場,可是,他不是一名普通的工人。
他曾經(jīng)也走到過華金集團的領(lǐng)導層,也知曉這里面的爭斗。
安江這次過來,而且是以【董事長、黨委書記、總經(jīng)理】這種‘一肩挑’的方式過來,已經(jīng)讓他意識到,上級是非常信任安江的,同樣的,也能看出來,上級對華金集團的事情是非常重視的,想要解決華金集團的困境和問題,所以才會給安江創(chuàng)造這么大的便利。
這個時候,王輝跟安江唱反調(diào),那其實就等于是在跟組織唱反調(diào)。
王輝算老幾啊,能唱贏這個反調(diào)?
還指望著拿他來壓安江,他是可以倚老賣老,壓制一下安江,不給安江面子,可是,真能起到大作用嗎?答案百分之百是否定的!
原因很簡單,他的一切榮譽,也都是組織給的!
組織給你榮譽,不是讓你拿榮譽去壓制組織信任的人!
王輝聽著王恩權(quán)的一聲一句,心中原本存著的憤怒和不甘,此刻一點點的消散,一種警惕和不安,緩緩從心頭生出。
姜是老的辣,他現(xiàn)在才算明白了他之前的想法是多么大錯特錯。
就算是真要跟安江唱反調(diào),也不該他跳出來當這個出頭鳥,更不該把王恩權(quán)這張底牌給打出來。
原因很簡單,因為底牌存在的意義,是在更加至關(guān)重要的節(jié)骨眼上用出來,這樣的話,才能算作是底牌,隨隨便便打出來的,就是閑牌,頂多算張大牌。
“好,爺爺,我知道了,等下我一定誠懇道歉!蓖踺x心頭凜然,急忙恭敬稱是。
王恩權(quán)點點頭,道:“你等下準備怎么說我今天不在的事情?”
“就說您老身體不太舒服,帶您去看了下。”王輝慌忙一句,然后接著道:“我跟醫(yī)院那邊再聯(lián)系一下!
“糊涂!你還要撒謊?!”王恩權(quán)恨鐵不成鋼的瞪了王輝一眼,繼續(xù)道:“就老老實實說清楚,說你鬼迷心竅,沒明白董事長的良苦用心,剛剛才回過神來!”
王輝一臉錯愕。
“就這么說!”王恩權(quán)重重敦促了一句。
王輝只能干澀的點點頭。
……
一路疾馳,很快,車子便趕到了紅金新村。
剛趕到小廣場的位置,王輝便聽到了一陣歡聲笑語。
透過車窗看去,目光所及,便看到安江在老工人們的簇擁下坐著,面帶爽朗笑容,正跟他們交談著什么,了得興致盎然。
這一幕,讓王輝都忍不住有些失神。
他給宋安當過秘書,而且哪怕宋安是一直有著平易近人的美稱,可是,他也沒見過宋安有過如安江此刻這般沒架子的時候。
就算這是裝的,但能裝成這樣,那也真的是本事。
王恩權(quán)同樣有些失神,依稀間,覺得紅金新村像是又回到了那個熱火朝天、干勁十足的時候,大家沒有那么重的上下級觀念,領(lǐng)導也沒那么多的架子,干完活的時候,就聚在一起吃飯喝酒聊天,商討著明天要做的事情。
這一刻的情形,真是讓人覺得歲月有些恍惚。
“董事長,您是不知道,王老那可真的是個拼命三郎,當初剛建的時候,咱們沒設備,全靠人工,他就帶著大伙硬扛,還主動挑最累的干,累得都吐血了,但硬是把設備給扛過來!您說說,咱們?nèi)A金誰提起他,不得比個大拇哥!”
“我還記得,宋董年輕的時候,家里條件不好,吃住都在王老家里,王老那是真當自家孩子照顧!后來,宋董有次評先進提干,結(jié)果機會被人頂了,王老拎著家伙事兒就跑去找人家理論,拍桌子瞪眼睛,鬧得沸反盈天,才算是給宋董保住了機會……”
王恩權(quán)推開車門時,正好聽到人群中有人談及他。
“你們啊,就知道說我的笑話……”王恩權(quán)聞聲,立刻拔高調(diào)門,向著眾人中氣十足的笑道。
“王老!”
“王老!”
“……”
一看到王恩權(quán),場內(nèi)眾人便紛紛站了起來,臉上露出笑容。
【人心吶!】
安江看到這一幕,目光微凜,旋即,臉上便露出笑容,快速起身,向著王恩權(quán)大步走去的同時,伸出手,朗聲道:“王老,您好,我是安江……”
說話時,安江的目光掠過了王恩權(quán)身后的王輝,眼眸中掠起一抹玩味。
跟我玩閉門羹,我不同意,這門,你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