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鵬這番話,說的那叫一個慷慨激昂。
倘若不知道的,還以為安江是說了什么天怒人怨的話,或者是給了葛泰云兩巴掌。
“老彭說得對啊,葛老從來都是最支持海濱市工作的,沒有葛老打下的基礎(chǔ),哪里有海濱市現(xiàn)在這欣欣向榮的大好局面!
“現(xiàn)在這些年輕人啊,真的是越來越出格了,一點敬老尊老之心都沒有。”
“我找找速效救心丸,今天真的是心臟病都要犯了……”
彭鵬一語落下,周圍那些老古董們就紛紛跟著開口,一個個倚老賣老,指指點點,甚至還有個別的,都開始摸口袋,尋找救心丸。
“安書記,人你要帶走,我不攔著,但是,我只有一個條件,不能在我這里拿人。不然的話,紀(jì)委從我這里帶走了人,傳出去太難聽了,還以為是我犯了什么錯誤。樹活一張皮,人活一張臉,老了老了,不能被人指指點點的。”而在這時,葛泰云也看著安江,平靜道:“我就這一個條件,你就說你能不能滿足答應(yīng)吧?”
【葛泰云這是搞拖字訣!】
安江聽到這話,哪里能不明白葛泰云的意圖。
不進(jìn)養(yǎng)老院拿人的話,豈不是就可以讓秦棟哲一直待在養(yǎng)老院里面不離開。
而且,這也會給秦棟哲爭取到籌謀策劃,應(yīng)對審查,同時與一些人進(jìn)行密謀,消滅罪證,對審查開展對抗,甚至想辦法擺脫罪責(zé)。
再不濟,也會給秦棟哲爭取到一個逃離海濱市的機會。
若是人跑了,那可真就是把他的臉給抽得啪啪響了。
不僅如此,如果無功而返的話,他的顏面往那里放?他在海濱市的威望就站不住腳,立不了足,就會長他人志氣,滅自己的威風(fēng),讓人覺得,他拿不下葛泰云。
而且,此番著實是機會難得,龔有德因病入院,陸永寧被活生生嚇?biāo)溃媸撬还淖鳉猓藙僮窊舻暮脮r候。
倘若錯過了此次的機會,那下次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
“安書記,葛老這已經(jīng)做出了莫大的退讓了!”
“對啊,這要求,一點兒也不過分!這可不能再說葛老不支持工作了,這已經(jīng)真的是夠支持你們的工作了!”
“……”
葛泰云一表態(tài),周圍的那些老古董們,就紛紛開口附和起來,而且一個個還表現(xiàn)得苦大仇深,好像葛泰云是因之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樣。
秦棟哲腦袋耷拉著,大氣不敢出一口,也不敢讓大家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恨不能變成個透明人。
他知道,這是葛泰云所能做的極限了。
倘若安江還不罷休,要繼續(xù)硬撐到底的話,葛泰云要么裝病,要么就只能把他交出來了。
“都說秦總你尊老愛老,可是,我怎么沒看出來呢?看看,為了你這么點事兒,把葛老和各位老人家折騰成什么樣子了。”但怕什么來什么,安江對葛泰云的話不置可否一笑后,目光落在了依舊跪在地上的秦棟哲身上,淡淡道:“倘若你真是對葛老尊重的話,為了葛老的聲譽,就應(yīng)該自己離開養(yǎng)老院,讓紀(jì)委的同志把你帶回去!
秦棟哲低著頭,只當(dāng)變成了聾子,什么都聽不到。
“我還有些事情要吩咐小秦,你們先走,等我把事情吩咐完,自然會讓他離開!备鹛┰坡勓裕⒖痰。
安江目光微沉,這么折騰的話,那他就只有硬頂著干這一條路可走了。
可是,他心知肚明,他要是敢跟葛泰云頂著干,那么,葛泰云絕對敢給他來個當(dāng)場昏迷不醒,氣出心臟病之類的情況。
【咳咳……咳咳……】
就在這時,沿著安江身后傳來低低的咳嗽聲,安江循聲望去,見劉慶正掩嘴低咳,見他將目光投來后,便將手機遞給了安江。
安江拿過手機,目光瞥了眼,嘴角立刻浮起一抹笑意。
他果然沒選錯人,這個劉慶,確實是有點兒機智在身上的。
如今拿給他的,正是他所需要的東西!
下一刻,安江便目光凜然的看著葛泰云,沉聲道:“葛老,您不必再說了,這不現(xiàn)實!無論如何,紀(jì)委的同志今天都必須把秦棟哲帶走!至于您說的被人非議,我不認(rèn)可,在我看來,這世上從來都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清者自清!如果您擔(dān)心會造成不好的影響,針對秦棟哲的調(diào)查結(jié)束后,我可以在全市干部工作會議上辟謠,告訴所有人您是清清白白的!”
【安江拒絕了!】
一語落下,場內(nèi)所有人瞬間滿臉錯愕失神。
他們已經(jīng)記不得這是安江第幾次拒絕葛泰云了,但這次的拒絕之?dāng)蒯斀罔F,已是到了無可更改的程度。
但無論是他們中的哪一個,也真的是沒想到,安江會連一點面子都不給葛泰云。
葛泰云也忍不住愣了一下,同樣沒想到安江竟會如此。
這一切,讓他心中騰地冒出火氣。
既然安江不識抬舉,那就別怪他放大招了。
“你……你……”當(dāng)即,葛泰云抬起手捂著胸口,指著安江,身體劇烈抽搐,呼吸急促,一幅馬上就要暈厥過去的模樣。
“葛老,葛老……”秦棟哲見狀,目光一亮,立刻連滾帶爬的撲了過去,對著葛泰云呼喚幾聲后,轉(zhuǎn)頭噙著淚,向安江怒聲道:“安書記,你這是要把葛老給逼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