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駱平安有錯,但這些錯,并非是如鐘天祿那樣不可饒恕。
他更希望,駱平安能夠主動站出來,將這些錯誤承認下來,而不是迷途深陷,在泥淖中掙扎,以至于讓身上沾染到更多的污泥臟水。
而且他相信,駱平安不會將這件事情告知鐘天祿,因為這么做的話,不符合駱平安的利益。人嘛,總要給自身留條后路,這件事情,駱平安只是參與者,鐘天祿和郭明才是主謀,在這樣的情況下,他肯定希望事不可為時,郭明能夠歸案,撇清身上的責任。
所以,他要旁敲側(cè)擊的提醒一下駱平安。
駱平安愣了一下,沒想到安江會突然跟他冒出來這么一句話。
而且,他感覺得到,安江這話似乎是意有所指,所謂的朋友,似乎并非是什么真朋友,而是在暗指他。
只是,他不明白,安江認為他做錯了什么事情。
陡然間,駱平安心中一凜,暗自思忖,安江該不會是知道了光伏項目的事情吧?
而安江這么說的目的,則是在暗示他,不要再一直錯下去,要及早認錯回頭。
只是,他該何去何從,做什么決定?
“這個問題,確實是很嚴肅的問題,安副書記你還真把我給問住了!
“一條道走到黑,存在僥幸因素,也許能將錯誤瞞下來;適時回頭的話,要承擔做錯事的后果,可是,也會沒有那么多的負罪感,而且能夠征求到寬大處理!
“這兩者,還真是比較難做出抉擇!瘪樒桨渤聊僭S后,向安江笑了笑,道:“這樣,安副書記,你再讓我好好想想,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
“好!卑步⑿χc點頭。
提醒已經(jīng)提醒過了,到底怎么做,路怎么走,掌握在駱平安自己的手里和腳下。
如果及時回頭,那么一切都好說。
如果真的要一條道走到黑,執(zhí)迷不悟,那么,也就不要怪他安江不留情面。
駱平安干笑兩聲,然后轉(zhuǎn)身向前走去,只是,此時此刻,喜意已是從他心中盡數(sh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腔子的不安與忐忑,只覺得,腳下這堅實的地面,仿佛是變成了鋼絲,只要稍有不慎,那么,他就可能會掉進萬丈深淵之下。
安江看著駱平安離去后,轉(zhuǎn)身便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腳步堅定。
他知道,自己不是個好人。
但他努力,做一個好官。
……
會議室內(nèi)。
鐘天祿臉色陰沉的看著聶占波和崔玉農(nóng),用如要吃人般的目光看著兩人,抬起手指著他們的鼻子,冷聲呵斥道:“你們這兩個可以放進博物館陳列的蠢貨!誰來跟我解釋解釋,今天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鐘書記,您不想推薦和昌同志嗎?”聶占波向崔玉農(nóng)看了眼后,小心翼翼道。
“我什么時候跟你們說過,我想推薦惠和昌?我不是已經(jīng)說了,我要支持劉文奇嗎?!”鐘天祿冷眼看著聶占波,寒聲道:“你來跟我說說,你是怎么認為我要推薦惠和昌的?”
鐘天祿不想推薦惠和昌出任崇禮鎮(zhèn)鎮(zhèn)黨委書記?!
聶占波和崔玉農(nóng)整個人都愣住了,滿臉的錯愕。
雖然他們之前就有了這樣的猜測,可現(xiàn)在聽到鐘天祿親口說出這句話,得到確認,內(nèi)心依然滿是錯愕和惶恐。
錯愕的是,他們怎么就中了安江的套,把鐘天祿不想扶持的人扶持了上去。
惶恐的是,他們倆的行為,導致鐘天祿的決定出了差池,豈不是會讓對方心中對他們兩個厭煩到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