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之后,安江回了省紀委紀檢監(jiān)察第四室,再次見面,大家也都聽說了消息,對安江的稱呼也是盡皆從【安副主任】變成了【安副書記】,許多人眼中更滿是濃濃的羨慕。
以縣委副書記的身份去縣里發(fā)展,只要做得好,用上一段時間,那就能順理成章的上縣長,打熬上兩年,再上縣委書記。
安江現(xiàn)在才二十八歲,按照這樣的速度,十年光陰,怎么都可以坐到實職正廳的位置。
待到那時,他們這位年輕的同事,才會收獲更多關(guān)注的目光。
“安副書記,你年紀輕輕就成了一縣的三把手,再奮斗幾年,飛黃騰達、青云直上可期,前途不可限量。”柳生智看著面前的年輕人,也是感慨萬千。
安江看得出來,柳生智有其他的話要說,笑了笑,擺擺手道:“老柳,咱們倆之間什么交情,就不必跟我玩這些虛的了,有什么話,盡管直說吧,我都接著!
“你小子,還是慧眼如炬,瞞不過你!绷歉尚χ鴵狭藫夏X袋,沉吟片刻后,正色望著安江的眼睛,誠懇道:“這一別,不知道以后何時再見,臨別之前,我送你一句話,關(guān)家的覆轍在前,莫要重蹈,我不希望有朝一日我下去,是為了你!
“放心,不會的!卑步χ鴶[擺手,淡然道:“我的格局,比他們的遠大!
柳生智愣了下,啞然失笑,拿手指戳了戳安江,心中唏噓感慨。
關(guān)家為什么要那么干,是因為他們知道,他們的上限天花板也就是那么高,再上不去了,但安江不同,他的頭頂沒有天花板,只有青天白云,心比天高,怎會看得上那些蠅頭小利。
“這個你留著抽!倍谶@時,安江從大衣懷里抽出來一條中支1916,扔到了柳生智的面前。
柳生智盯著煙看了看,然后擺擺手。
安江愣了下,道:“怎么,是怕我行賄你,還是怕我去舉報你受賄啊?這就要跟我切割了?”
“切個毛啊!”柳生智笑罵一聲,苦笑著搖搖頭:“為了回紀委工作,簽了喪權(quán)辱國的不平等條約,以后要戒煙了!
“行,那我就不誘惑你了!卑步笮,將煙裝回口袋,然后向柳生智伸出手,笑道:“老柳,共事一場,我很開心!你永遠是我在紀委的老師!江湖再見!”
“江湖再見!”柳生智握住安江的手,用力搖了搖,臉上笑容燦爛。
兩天之后,安江走馬上任前往巴州長樂縣,省委組織部派出了辦公室主任彭云寧陪同安江就任,規(guī)格沒問題,但陪同的人選卻大有深意,因為彭云寧是柳生智在黨校時的秘書,心腹中的心腹。
安排這樣的人陪同,其中的涵義,不言而喻——
山再高,但皇帝的眼睛還是在盯著你們呢。
一路疾馳,安江和彭云寧自是有說有笑,彭云寧雖然級別高過安江,但姿態(tài)放得很低,笑容中帶著恭敬,而且眼底更滿是羨慕。
這樣的年紀,這樣的身份,當真是羨煞旁人。
乘坐高鐵一路疾馳,很快,便到了長樂縣的境內(nèi),剛一出高鐵站,便看到出站口已是站了一群白襯衫,后面聽著一溜兒黑色的小車,不消說,這是長樂縣的領(lǐng)導們過來迎接了。
“彭主任,你好!”
縣委書記鐘天祿大步向前,與彭云寧握握手后,用力握住了安江的手,搖了搖,笑容滿面:“安副書記,我代表長樂縣縣委和全縣人民歡迎你的到來!”
“鐘書記,以后就要在您的領(lǐng)導下工作了,還望您多多關(guān)照!卑步草p搖了搖,滿臉真誠道。
“哈哈哈,安副書記,你太謙虛了啊!辩娞斓撔χ鴶[擺手:“你是省里下來的干部,也是西江發(fā)展模式的開創(chuàng)者,水平比我們這些人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而且還這么地年輕、高學歷,對于新鮮事物的接受能力也強,相信一定能給長樂縣帶來新風氣,打破僵局,謀出發(fā)展新思路。”
“鐘書記,您抬愛了,長樂縣這些年發(fā)展很快,您功不可沒。”安江笑著搖頭,謙虛了幾句。
兩人彼此恭維一番后,安江又同縣長駱平安握了握手,輕聲交談了幾句。
周圍的縣領(lǐng)導看著這一幕,目光盡皆有些復雜,駱平安今年已經(jīng)五十一歲,距離退居二線的時間已是不遠了,而且駱平安個頭矮小,頭發(fā)花白,體態(tài)也不怎么好,瘦削的身體,大大的肚子,像個癩蛤蟆一樣,站在高大魁梧的鐘天祿身邊,賣相上生生被壓了一頭。
不僅如此,再加上年紀四十來歲,染著一頭黑發(fā),不敢說魁梧,但精氣神還算不錯的鐘天祿,竟是叫人覺得,這長樂縣的三駕馬車,有點兒那種湊齊了老中青三代人的感覺……
駱平安與安江握手時,眼神也是有些感慨,他已經(jīng)五十一歲,可這位新來的副書記才二十八歲,明明跟他兒子的年紀相當,但已經(jīng)是他的同事,是全縣領(lǐng)導干部中僅次于他的第三人。
這世間事,世間人,真的是最怕比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