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落下,關(guān)建樹直接掛斷了電話。
耿啟強放下手機(jī),臉上滿是苦澀的笑,淚珠爬滿了面頰。
過河的卒子,命在執(zhí)棋者手里,不在自己掌中。
良久后,耿啟強站起身,走進(jìn)了旁邊的書房里,將一排書挪開后,露出了里面一柄粗糲無比,已經(jīng)沾上了銹跡的殺豬刀。
他盯著刀看了良久良久后,然后伸手拿起刀,走進(jìn)了廚房里,擰開水龍頭,將刀刃打濕后,放在花崗石巖板上一下接著一下的用力磨了起來,伴隨著他的動作,殺豬刀上的斑駁銹跡緩緩消散,露出了里面雪亮的刃鋒。
一切做完后,他拿水沖去了刀身上沾染的銹跡,在空中用力揮舞了幾下。
仿佛,又重新回到了熱血街頭的年輕時代。
那個時候,拿著刀,是為了拼個前途。
現(xiàn)在,拿著刀,是為了家人!
……
一夜無話,很快到了第二天早晨。
天剛蒙蒙亮,爛尾樓處,在看到一輛金杯車開來后,打了一宿牌,眼睛熬得通紅的李文樂走到柳生智旁邊,看到柳生智已經(jīng)靠著墻睡著了,手機(jī)屏幕上則還是那個大擺錘視頻,不由得嘲弄笑了笑,先拿起手機(jī),翻了翻電話和短信,確定沒有什么記錄痕跡后,拿腳踢了踢柳生智。
柳生智睜開眼朝李文樂看去。
“走,帶你吃飯去!
李文樂笑瞇瞇的看著柳生智道。
柳生智乖乖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跟在李文樂身后,亦步亦趨的朝金杯車走去。
只是,他的掌心卻已是沁出了一層汗珠。
他知道,這頓飯是斷頭飯,吃完飯之后,這些人就要把他送去火葬場交易了。
兩人上車后,凱哥向柳生智看了眼,向李文樂道:“昨天晚上沒搞什么吧?”
“老實的很,看視頻看睡著了!崩钗臉沸χ鴵u搖頭,然后道:“要搞定他嗎?”
柳生智臉上雖然還滿是懵然無知的憨厚笑容,但后背已是爬起了一層細(xì)密的汗珠。
他知道搞定是什么意思,那就是送他上西天。
他的右手悄悄伸進(jìn)口袋,握緊了昨天晚上在爛尾樓里撿的一截拇指長短的鋼筋,做好了隨時動手拼命的準(zhǔn)備。
“不用,打暈就行。”凱哥搖了搖頭,淡淡道:“咱們這次只負(fù)責(zé)送人,其他的事情,強哥的人搞定。”
柳生智聞言,一顆心這才大石墜地。
只是,緊跟著,他連連叫苦,奶奶的,雖然不用死,可打暈也遭罪啊。
但九十九步都走了,這最后一下,他必須得忍著。
李文樂點點頭,伸手抓住了一根棒球棍,二話不說,一棍子朝柳生智的腦袋狠狠砸下。
【咣!】
伴隨著一聲悶響,以及鉆心的疼痛,柳生智便眼前一黑,軟趴趴倒在了車廂里。
……
縣委招待所。
聶虎生和安江開著車,駛出了縣委招待所。
徐光明站在辦公室,看著車輛出去后,立刻拿起手機(jī)撥通了關(guān)建樹的號碼,沉聲道:“關(guān)書記,聶虎生和安江出門了,黑色本田,車牌號是……”
關(guān)建樹沒有回應(yīng),掛斷電話后,便撥通了耿啟強的號碼,將路線告知他們后,沉聲道:“找人盯著他們,看看他們?nèi)ツ睦锪。?br>
與此同時,聶虎生驅(qū)車帶著安江,轉(zhuǎn)了幾圈,找了個沒有監(jiān)控的區(qū)域,將安江放下車后,道:“安主任,小心。”
“放心。”安江笑著點點頭,向聶虎生道:“你也小心!
“放心,我練過拳腳,沒問題的!甭櫥⑸χc點頭,用力弓起了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