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之下,他只能拖著沉重的步伐,跟著安江等人,一步一步朝前走去。
足足走了半個多小時,才終于到了事發(fā)時的采煤工作面,逼仄的環(huán)境,黑乎乎的礦石,兩個人并排站著,幾乎連轉(zhuǎn)身都有些艱難,若是有幽閉恐懼癥的人,只怕剛一過來,就要緊張到汗如雨漿,心臟梗塞。
“安副組長,事發(fā)的時候,就是這邊的礦層出現(xiàn)了透水的情況,積水被抽出去后,我們進行了排查修繕加固,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問題了!倍谶@時,周康健指了指旁邊一處帶著些水汽的石壁,向安江道。
安江微微頷首,掃了一眼后,目光銳利的朝四處掃視。
【窸窸窣窣……】
就在這時,沿著礦井的一角,忽然傳來了碎石落地以及什么東西在行走的聲音。
“鬼!有鬼!”程濤嚇了一大跳,踉蹌著便慌忙退了幾步。
“程副總,別害怕,井下又沒死過人,哪里來的貴,一只老鼠而已!卑步妙^頂?shù)奶綗魭吡讼,淡淡道?br>
程濤定睛看去,立刻發(fā)現(xiàn),地上是一只又肥又大的耗子,個頭幾乎有外面的耗子兩個那么大了,這才松了口氣。
剛剛那一瞬間,他還以為是井下那些枉死礦工們的冤魂跑出來了,要向他索命。
但下一刻,程濤的臉色瞬間蒼白下來。
他意識到,他剛剛吼的那一嗓子,有些說漏嘴了。
“對,對,井下沒出過生命事故,自然沒什么鬼不鬼的,是我膽子的太小了……”想到這里,程濤急忙干笑兩聲。
安江雖然知道,程濤嚇成這樣,說明井下是真的出了人命,可是僅憑一句話也拿捏不住程濤什么。
而在這時,程濤想到被老鼠嚇出這么一句話,急忙朝譚太康使了個眼色,沉聲道:“老譚,還不趕緊把這臟東西弄死!
譚太康有些遲疑,但還是準(zhǔn)備彎腰撿煤矸石去砸老鼠。
“等等!卑步娎鲜笠稽c兒都不怕人的樣子,便抬起手,便向譚太康淡淡道:“太康同志,我在網(wǎng)上看到過,說在井下,老鼠是礦工的好朋友,是這樣嗎?”
“嗯,差不多是這樣。采礦在井下一待就是幾個小時,太枯燥,有個活物,礦工們都稀罕,好些個人還會把東西分給他們吃。而且,老鼠嗅覺發(fā)達,遇到什么瓦斯之類的有毒氣體就會跑著躲開,有它們在,礦工們沒那么寂寞,也有些安全感。”譚太康急忙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既然這樣,那就留它一條命吧,也許,它是哪個礦工的朋友!卑步瓟[擺手,淡然道。
譚太康朝程濤看了眼,見他點頭后,便將煤矸石丟到了一邊。
突如其來的動靜,嚇的老鼠急忙朝旁邊的老鼠洞鉆了過去。
安江循聲望去,目光掠過,眼角立刻抽搐了一下。
他看到,老鼠洞不起眼的地方,竟然有個小自封袋,里面似乎還有一疊折疊起來的紙。
這一幕,讓安江的那顆心,瞬間怦怦狂跳起來……
自封袋是做什么用的?
自然是隔絕水用的。
那么,里面裝著的紙又會是什么?
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遺書!
安江心臟怦怦躍動,但他知道,越是這個時候,便越是要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他努力讓心情平靜下來后,笑著往前走了幾步,蹲下來,擋住眾人的視線后,笑道:“跑了一趟,帶點紀念品回去,也算沒白來一趟!
說話時,他的手指頭在老鼠洞里輕輕一勾,將那自封袋勾出來,小心塞進袖口,用秋衣箍緊,不讓其掉落的同時,撿起一塊煤精,轉(zhuǎn)過身來,在手里輕輕拋了幾下,笑道:“走,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