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興河一連幾日都不歸家。
長公主被圈禁在府里自然是無能狂怒之中。
南平伯府的案子在大理寺與刑部以及京兆尹府三府衙門一同審理。
這案子牽扯到長公主府在淮南老家那邊圈地的事情,所以陛下心底也是十分的震怒。
淮南是他發(fā)跡起事的地方,他對那邊的百姓是有感情的。
畢竟當(dāng)初他封地在那邊的時候,深受百姓的擁護(hù)。
如今他能得江山都虧得當(dāng)初在淮南得到的支持,可以說淮南那地方是他的福地也是他的根基所在。
長公主居然背著他在那邊圈地還逼死許多人,就等于在他的腹地插了一刀。
他平日里可以驕縱著長公主,畢竟是一母同胞,不管怎么說,都是與他一起牽手長大的女嬌兒,自是受到他的偏寵和溺愛。
可是這事情做的實(shí)在是動搖他的根本了!
叫他不得不對長公主府下狠手了。
現(xiàn)在駙馬也告長公主草菅人命,傷害他的子嗣。
若是旁的駙馬,他大不了打個哈哈就混過去了,但是這個駙馬不一樣,他還有一個承恩郡王的頭銜在身上。不似其他依附在公主身上的駙馬。他手中掌管著整個大燮的暗探。
京城官員家中辛秘多半都逃不過陳興河的耳朵和眼睛。
若是與陳興河鬧翻了,怕是他大半個朝堂都要被陳興河給弄個仰翻。
現(xiàn)在這種時候,他的朝堂亂不得!
陳留王都已經(jīng)到了京城了,白白的浪費(fèi)了在路上可以刺殺他的機(jī)會。
陳興河說是長公主派人去了他那邊大鬧,所以走漏了消息。
這件事情隆昌帝也是有苦說不出。
陳興河派遣到陳留王那邊潛伏下來的暗探已經(jīng)很多年了。好不容易混到了陳留王的貼身侍衛(wèi),按照道理來說,一半是不會輕易暴露的。
但是偏就在陳留王要自投羅網(wǎng)的那一瞬間暴露了。
說這事情與長公主大鬧一番無關(guān),這也是說不明白。
說沒有關(guān)系,又拿不出證據(jù)來。
所以隆昌帝現(xiàn)在一個頭有兩個大。
偏生這件事情還要瞞著太后。
畢竟太后很寵長公主。
這兩日太后在宮里問了長公主一次。
馬上太后的壽誕將至,宮里給太后準(zhǔn)備了許多的衣服和首飾,太后自己是挑花眼了,所以就想著傳召自己的女兒進(jìn)宮幫她選,順便再給女兒置辦一些首飾什么的。
但是長公主這些日子都沒入宮給她請安,所以她就叫人專門去傳召長公主。
那隆昌帝哪里能讓太后將長公主給召到她的面前,只能找人去和抬手說,長公主為了慶祝她的壽誕去了護(hù)國寺替她抄寫經(jīng)文了。
這是孝心,太后聽了也不能將長公主從護(hù)國寺里面直接叫回來,只是開開心心的應(yīng)了,只等著長公主早點(diǎn)抄經(jīng)回來。
只是這種事情只能瞞一時,卻瞞不了一世,只要太后在壽誕上沒見到長公主,自然是會發(fā)問的,所以隆昌帝現(xiàn)在只覺得自己腦袋都要炸開了。
朝堂上的事情接二連三,就連他身邊的人都不得太平。
這邊長公主的事情還沒處理好,吳國公府又開始出事了。
吳國公夫人一張狀紙將家中的小妾告上了刑部。
這事情鬧得很大。
她狀告小妾暗中與人勾結(jié)陷害她的嫡子,害的她的嫡子染病,痛失世子之位。
她還告戶部侍郎縱容自己的小舅子干傷天害理,草菅人命的事情,不光開設(shè)沒有在官府登記過的暗娼門,還隨意弄死門里的女子。
這下好了。
凈水雅居的大名竟是一夜之間響徹京城。
刑部派人去查封凈水雅居的時候竟然在里面抓到了不少官宦子弟,其中就有長公主的兒子。
里面還搜出了五石散,長公主的兒子被抓到的時候就在吸食這種東西。
這五石散是隆昌帝登基之后明令禁止的,以前廢帝在位的時候,朝中有官員大量食用五石散,常常興致濃時,散發(fā)脫衣,形狀癲狂。那時候街上也時常有吸食了五石散的勛貴赤足疾行,半點(diǎn)風(fēng)儀也無。
就連廢帝自己的身體也是被五石散鬧的十分的虛弱。
所以隆昌帝登基之后,這等害人的東西都被禁掉了。
隆昌帝還發(fā)布了政令,若是有人吸食五石散則杖五十,若是有人販賣五石散,重則腰斬,輕則發(fā)賣為奴。
就因?yàn)樾塘P用的重,所以在隆昌帝登基之后不久,五石散這種東西基本就在市面上消失的一干二凈。
沒想到這凈水雅居居然有賣這種東西。
隆昌帝勃然大怒。
倒不是因?yàn)閰菄锩娴哪切╇缗H的事情,而是為了有人居然還敢在他眼皮子低下用五石散來賺錢。
這是完全藐視他的王法,完全不把他這個皇帝放在心里了!
陳興河得知自己的兒子居然在凈水雅居里面吸食五石散,氣的去刑部將陳嘉念給撈出來,直接拎回了長公主府。
這是出事以來陳興河第一次出現(xiàn)在長公主面前。
他見到長公主之后劈頭蓋臉就將長公主罵了一遍,畢竟陳嘉念一直以來都是長公主在教養(yǎng)著,陳興河即便有心插手,長公主也不讓。
“你居然不知道他在吸食那種東西?”陳興河指著跪在一邊瑟瑟發(fā)抖的陳嘉念,吼道,“這便是你的細(xì)心教養(yǎng)!
“我的兒子,吸食點(diǎn)五石散又怎么了?”長公主原本看到陳興河的時候心底還是一喜,畢竟人回來了,她的事情可以和陳興河說說,長公主府若是出事,陳興河也不會好過,他們是夫妻,夫妻便是一體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種事情,陳興河不可能不知道。
哪里知道話她都沒說上一句,就被陳興河指著鼻子罵,叫她心底泛起的那點(diǎn)點(diǎn)期盼和喜悅頓時一掃而空。
她冷冷的看著陳興河,臉上帶著幾分不屑的笑意。
“你可真是一點(diǎn)都不知道悔改!”陳興河的手指轉(zhuǎn)向了長公主,怒極反笑,“你可知道他犯的是欺君之罪!”
“那又如何?”長公主神情之中帶著幾分不屑,“他是陛下的親外甥,陛下是看著他長大的。孩子嘛,出點(diǎn)小錯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