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陵帶人快馬抵達黑樹林的時候欽差的隊伍還沒到達。
到底是帶著家眷,所以走的很慢。
衛(wèi)陵幾人分散開來。
崔玉山帶的隨行人員并不算很多,護衛(wèi)有五十人,其余的皆是從東都帶出來的家丁和丫鬟婆子,這些人加上一些日常的用品,一共滿滿的十八輛車。
嫁給崔玉山的是戶部尚書也是當(dāng)今承恩伯府的二姑娘,名叫鄭雯繡。
崔玉山來北地身負(fù)監(jiān)軍以及接受北地鐵礦的要職,沒有個三五年的大概也回不了東都,他與鄭雯繡又是新婚,總不能將新娘丟在東都沒日沒夜的等他,所以在爭得太后與戶部尚書的同意之后,崔玉山也將鄭雯繡給帶來了北地。
太后的意思便是隆昌帝的意思。
畢竟崔玉山是他表弟,派往北地,他也放心,而將鄭雯繡帶著,也算是讓崔玉山安心。
他對崔玉山還是放心的。這崔玉山定然是不會與衛(wèi)陵這等人攪和到一起的。
因為崔玉山背后不光是太后,還有整個崔家,他不可能不知道輕重與取舍的。
車隊又長又重,這些人走的比預(yù)計的時間還要晚了半個月,甚至比衛(wèi)陵預(yù)計到達黑樹林的時間都晚,可見這一路之上是有多墨跡。
黑樹林外,車隊停住了。
崔玉山不由探出頭來,“又怎么了?”
“回大人,夫人說不想走了!焙竺嫔蟻硪幻绦l(wèi),回稟道。
崔玉山的眉頭蹙了蹙,他打開了馬車車廂的門,撩衣下車,走到了鄭雯繡的馬車邊,“夫人,天色真的不早了,若是過不了這片樹林,咱們真的就要露宿在樹林之中了!
“可是我真的很想吐!”鄭雯繡臉色慘白的被兩個嬤嬤給從馬車上架出來,跑去了一邊干嘔了半晌,也只是吐了兩口苦水出來。
鄭雯繡暈車,這一路走,一路難受想吐。
中途崔玉山還專門找了大夫來幫她看過,畢竟是新婚夫妻,就怕懷上了,若是只當(dāng)是普通的暈車,動了胎氣就不好了。
不過每次大夫看完都說鄭雯繡只是暈車而已。
就因為鄭雯繡,所以這車隊走的特別慢。
“夫君!钡揉嶖├C稍稍的平復(fù)了一些,這才有點凄慘的看向了崔玉山,“我知道你因為我已經(jīng)耽誤了行程,對不起。”
看著自己的親婚妻子如此的通情達理,再加上她本就是伯府嫡女,嬌生慣養(yǎng)的東都貴女,好好的東都不待,跟著自己一路朝著北地來,也是太為難她了,縱然崔玉山心底再有什么不滿,也都煙消云散了。
“你再堅持堅持,已經(jīng)快到邙城了。”崔玉山過去將鄭雯繡扶上了馬車,說道,“現(xiàn)在你也需要再忍忍,天黑之前咱們要穿過這個樹林再休息,等明日傍晚咱們就可以到達邙城了!
鄭雯繡看著自己的丈夫點了點頭,等鄭雯繡坐穩(wěn)之后,崔玉山就催促著繼續(xù)前行。
很快馬車就進入了黑樹林,這里顧名思義,遍布著白樺樹,樹又高又直,遮天蔽日的,如今已經(jīng)快到四月,東都那邊已經(jīng)桃花都已經(jīng)開敗了,這里的樹也才剛剛發(fā)芽。雖然比不得夏天那般,但是光線也被這密密麻麻的樹林給遮蔽了不少去。
很快馬車的車隊就再度停住,而且停的十分急促,崔玉山差點沒翻到前面去,還是他雙手及時的撐住了他兩邊的車壁這才穩(wěn)住了身形。
崔玉山心底已經(jīng)很是煩躁了,鄭雯繡這才剛剛吐過,停車又是為哪樣?
他才剛氣鼓鼓的將馬車的車門打開,就有一支飛羽箭戳在了他馬車的圍欄上,不偏不倚的恰巧就擦著他的臉頰邊飛過去,釘入了與他鬢角相齊的木頭之中。
崔玉山頓時一身的冷汗就被嚇出來了。
他哎呀一聲頓時就縮了回去。
“大人,不好了,咱們遇到山匪了!”有聲音傳入他的耳中,崔玉山的臉色就綠了。
早就聽說北地之人野蠻不堪管教,這一路走過來,倒也還算太平,哪里知道這都快臨近邙城了,偏生遇到劫道了的。
“喂,車?yán)锩娴男∽,我們只求財,你識相點就留下些買路錢,我們兄弟就放你過去!币粋略顯得沙啞粗礦的聲音傳來,“若是不識相,那就別怪爺們不講理了!先剁你們幾個狗頭再說!”
這聲音落下之后,頓時就傳來了一陣哄笑聲。
護衛(wèi)崔玉山的人自然已經(jīng)下馬將崔玉山和鄭雯繡所在的馬車都給圍在了中央,保護了起來。
“大膽!你可知道我們馬車?yán)锩孀氖钱?dāng)朝欽差!”他的護衛(wèi)之中有人呵斥道,“識相點立馬將路給讓開,不然有你們好看!”
因為路途太遙遠(yuǎn),所以欽差該有的官依仗都已經(jīng)收到了后面的箱子里面,只等快到邙城的時候再拿出來打個官威給自己沖沖場面。
果然這護衛(wèi)的話引來了一片哄笑,“哎呦,還是個當(dāng)官的,好嚇人!”那邊傳來一片戲謔的笑聲和口哨聲。
崔玉山躲在馬車?yán)锊桓疑斐鲱^去,只能高聲喊了一句,“大膽刁民!還不速速退下!來人啊,給我將他們都拿下!我倒要看看這北地的民風(fēng)到底是有多彪悍,還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打劫朝廷命官!”
他都這么說了,他手下的那些護衛(wèi)自然是蜂擁而上。
他躲在馬車?yán)锩嬷桓蚁崎_簾子的一角朝外窺視。
透過縫隙,他的護衛(wèi)已經(jīng)和劫道的那幫人打在了一起。
那幫人鬼的很,壓根都不怎么和他的護衛(wèi)打,而是大把大把不知道是什么的粉末灑了出來,那些沒什么防備的護衛(wèi)頓時就被灑了一個滿頭滿臉的。
不多時,這邊就傳來了哀嚎和慘叫,那藥粉似乎是有毒一樣。
眼看著自己的護衛(wèi)越來越少,崔玉山的冷汗都急了出來,原本他是覺得自己這邊人數(shù)是多與對面的,怎么這幾下子情況就扭轉(zhuǎn)了!
眼看著那些賊匪一點點的靠近他和鄭雯繡的馬車,他嚇的手一抖,直接將馬車的車簾給落了下來。
“呦!這車上有漂亮的小娘子呢!”外面?zhèn)鱽砹速\匪的聲音,崔玉山嚇的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