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嗯�！�

“......其實不該這么跟你說�！彼舞b熙嘆口氣，看著沈諳沉靜的眉眼道：“你也還是個孩子呢�！�

“逢州都告訴你了吧，”宋鑒熙突然道：“你媽媽在A城的那幾年，過得還好嗎？”

沈諳抬起頭，直視他有些渾濁的眼睛，“不太好�！�

宋鑒熙眸光一動，輕嘆一聲。

“當(dāng)年......我想讓她留下的，但她執(zhí)意不肯，還逃出了S城�！�

沈諳溫聲道：“任誰都不會想要跟殺了自己的全家的人待在一起吧�！�

她語氣雖然溫和，話語卻像是尖銳的針刺一般直直地往人最柔軟的心臟扎，宋鑒熙笑了笑，看著沈諳道：“孩子，你覺得是我為了一己私欲，滅了明家滿門？”

沈諳沒有想到這樣的事，宋鑒熙就這么輕飄飄地說出來了，語氣還這樣隨意。

“你知道政權(quán)在明家手里傳了多少代么？”宋鑒熙問。

沈諳道：“三代�！�

“三代�！彼舞b熙說：“六十年的時間，六十年，這座城市姓明，你知道這是多可怕的一件事么？”

“就算當(dāng)權(quán)者再賢明，也無法阻止角落里滋生的罪惡，一個大家族有多少人？有多少利益糾葛？一個人的精力又能有多少？”

沈諳沒想過這些。

宋鑒熙咳嗽了兩聲，繼續(xù)道：“明家的權(quán)力已經(jīng)攀到了頂峰，當(dāng)出現(xiàn)了一言堂的情況，本身就說明局勢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大問題，明家的覆滅是必然的�！�

沈諳道：“所以他們就應(yīng)該上上下下幾百口人都被燒死？”

“不管你相不相信，那并不是我的本意�！彼舞b熙聲音仍舊平和，“你知道為什么你母親從來沒有想過向我復(fù)仇么？”

沈諳抿唇道：“因為力量懸殊�！�

宋鑒熙笑著搖頭，“不......如果她想殺我，甚至可以說是輕而易舉的事�！�

“她沒有這樣做，是因為她清楚，她的仇人是殺不完的�！�

“什么意思？”

宋鑒熙道：“想要明家讓權(quán)的人，太多了。”

“每個人都是兇手，每個人都是她的仇人，怎么殺得完呢？”

風(fēng)吹動人工湖的水面，泛起粼粼波光，纖柔的柳枝隨著風(fēng)輕輕搖晃，遠(yuǎn)處有不知名的鳥的啼叫，沈諳許久許久沒有說話。

“那也不至于......”沈諳艱難道：“不至于要一把火殺了那么多人。”

“因為已經(jīng)來不及了�！彼舞b熙道：“換屆選舉迫在眉睫，如果不破釜沉舟，就是另一個屬于明家的二十年�！�

沈諳低聲說：“何必這么冠冕堂皇，說到底還是權(quán)利的傾軋�！�

“是這樣沒有錯�！彼舞b熙點頭，“所以我也沒有想過你會原諒我。但就我個人而言，我對你們的母女是感情是真的，我一直想要找到你們，好好補償你們，但是明蟬不愿意見我�！�

沈諳尖銳道：“感情是真的？那你現(xiàn)在的妻女呢？你對不起我和我媽，你也對不起宋梨和洛夫人！”

宋鑒熙笑笑，“還是一些孩子話......我坐在這個位置上，需要一個出身高貴的妻子，你還不明白么？”

“我也如履薄冰，維持這微妙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