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手法很是純熟,想來以前也沒少替自己處理傷口。徐昭寧見狀也就沒逞強非要自己來,一手交給明月,另外一只手則是撐在膝頭,認真的看司景昱。
明月認真的處理完她的左手后,準備提醒徐昭寧該換右手了,抬頭卻見徐昭寧正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家郡王爺看。
手一抖,戳上了徐昭寧的剛上好藥的傷口,痛的徐昭寧直抽氣,“明月,你要弒主就明說,不用這樣暗著來啊,痛死我了,嗷……”
明明之前自己戳手心都不見喊痛,這會子都已經上好藥了,卻大呼小叫的,明月鄙視的翻了個白眼,總覺得徐昭寧這喊的太假了。
這個白眼恰好落在聽到徐昭寧嚎叫聲回頭的司郡王眼里,然后下一秒,馬車里的溫驟然下降,明月渾身哆嗦之間,就聽到司景昱下令,“去領三十鞭!”
“是,”明月不敢反駁,放下醫(yī)藥箱然后默默地退了出去。
三十鞭,遠比被罰回暗衛(wèi)營要輕。
明月出去了,馬車里就只剩下他們二人了,徐昭寧眼珠一轉,將右手往司景昱面前一遞,“那煩請郡王為我上藥可好?”
司景昱低下眼眸,只見那小手,手指纖細勻稱,白皙粉嫩的很,只是手心卻依舊在滲血,頗有幾分慘烈。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司景昱就這么看著,沒動。
徐昭寧以為他是不愿意,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哎呀,還好只跟你約好三年,并不是做真的夫妻。這要是真成了你的未婚妻,你卻如此不懂憐香惜玉,那我豈不是得嘔死!”
說著,便準備左手去開醫(yī)藥箱。
司景昱一僵,目光移到徐昭寧的臉上,見那傾城的小臉上完全沒有傷感,更多的是慶幸。慶幸不用跟他做真正的夫妻么?
眸中煞氣一閃而過,司景昱緊抿嘴唇,搶先打開醫(yī)藥箱,將明月之前放下的那套拿在手里,然后埋頭給徐昭寧處理右手心。
徐昭寧見狀一愣,隨后又迅速回神,笑嘻嘻地耍嘴皮子,“人都說認真起來的男人最是好看,果然,司郡王也不能例外呢!
“太子他知道你這張嘴廢話這么多嗎?”司景昱冷笑一聲,陰風陣陣,但手上動作不停。
“他如何……”徐昭寧正想說太子如何會知道,突然聽到車外馬兒被緊急拉住韁繩發(fā)出的嘶鳴聲,然后整輛馬車重重地顛簸了一下。
“王爺,有刺客!”
車外,司北沉穩(wěn)的聲音響起,意在提醒馬車里的司景昱和徐昭寧,也在提醒暗中跟隨的暗衛(wèi)注意護主。
徐昭寧動作極快地就想起身,被司景昱給壓下,“傷口尚未處理好!
徐昭寧想說,都這個時候了,還管什么傷口呢,自然是保命要緊啊。可這男人執(zhí)拗地替她將傷口處理好,然后又用柔布不緊不慢地替她將兩只手包扎上。
車外,司北領著人已與來人混戰(zhàn)在一起。
“你們是何人所派,竟敢在天子腳下刺殺郡王!
“哼,我們殺的就是你家郡王又如何,一個藥罐子而已!
來人不屑地呸聲道,車內剛好站穩(wěn)的徐昭寧聽到這話,眼神一凜,撩開車簾便沖了出來。
銀針出手,那人毫無防備,被刺了個正著,雙膝一軟跪在地上。再抬頭,見徐昭寧一臉冷意,“誰說他是藥罐子!”
那人大概是知道徐昭寧的,見只出來徐昭寧一人,心里的不屑更是濃厚,“呵,草包配藥罐子,不是正好么!”
“呵,是么!我也覺得廢物配眼瞎也很好。”徐昭寧沒有絲毫猶豫,兩枚銀針沒入了那人的雙眸。
“徐昭寧,你個賤人!”那人痛的嗷嗷叫,同時還不忘發(fā)號施令,“你們還愣著做什么,還不給我上!殺了司景昱,活捉了徐昭寧,然后將她賣到勾欄院去。”
對方又加入了不少人,徐昭寧掃了一眼自己這邊的明月清風和司南司北,數(shù)量上明顯不占優(yōu)勢,手摸上腰間。
“回來!”是司景昱的聲音,他正撩開車簾不耐煩地看著徐昭寧。
徐昭寧不解,這樣的情況下,不應該跟暗衛(wèi)們一起奮勇殺敵嗎?
“小姐你還是跟王爺去車上避避,這里交給我們就好,”司北偷瞄了一眼,發(fā)現(xiàn)自家王爺面色難看的很,便趕緊催促著徐昭寧上車。
跟在主子身邊多年,一眼就看出王爺?shù)拇竽凶又髁x又有冒頭的跡象,想來是不能接受讓徐大小姐為自己拋頭露面。
司北見徐昭寧站著不動,便竄過去將她往馬車方向推了一把。徐昭寧有些汗顏,見司北一聲哨聲后,北風領著一隊人加入了戰(zhàn)斗,心里的石頭才算是放下。
正準備依司北所言,上車避避,卻見司景昱動作迅速地從馬車里出來,迎面碰上徐昭寧時,還不忘順手將她給一把拉開好遠。
徐昭寧來不及問為什么,就見沉香木特制的馬車,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給劈中,馬車從中裂開,木屑四散開來。
有離的近的黑衣人,被震飛的木屑給擊中要害,當場斃命。
徐昭寧心有余悸,四處察看,“什么人!有種就當面單挑,這暗中出手算什么英雄好漢!”
“你個女娃娃懂什么!”一個桀桀的聲音傳來,似乎隔了極遠,可又讓人能聽的很是清楚。
空氣中有破空聲傳來,徐昭寧想都沒想的動作極快地將司景昱給拉到自己的身后,然后兩人一起避過了那橫空穿來的利箭。
她是條件反射下的動作,但司景昱卻是受驚不小,他低頭看著被徐昭寧緊緊握著的手,目光游離。
“我是不懂什么,但也不容許你傷我的人!毙煺褜幰皇掷揪瓣帕硪恢皇,則是數(shù)十根銀針閃閃發(fā)亮。
那人或許是被徐昭寧護犢子的模樣給驚到,將矛頭轉向了司景昱。
“堂堂郡王爺竟然只會躲在女人的身后,難得不覺得丟人嗎?”
司景昱不語,他悄悄地摩挲了一下徐昭寧沒綁布條的手指,覺得軟軟的。
徐昭寧一心警惕著那暗中人,所以并沒有發(fā)現(xiàn)司景昱的小動作,她反唇想譏道:“堂堂一把年紀的人,還只會躲在暗中傷人,豈不是更丟人?”
“牙尖嘴利的,該死!”那聲音氣急敗壞的由遠而近,罡氣逼近,徐昭寧的銀針沒機會出手,便感覺臉頰生疼。
萬分艱難之際,感覺自己被人轉個圈抱在懷里,那人替她擋去了大半的勁風。
“砰”的一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