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待完眾人后,徐仁裕話鋒一轉(zhuǎn),“寧姐兒你且留下來!
徐昭寧腳步一緩,站在原地沒動,待幾人都走出去后,徐仁裕才朝徐昭寧手一指,“坐下吧!
“不了,我還是站著吧,”徐昭寧淺笑著拒絕了。
“這次的賞花宴,主要是為太子選妃的。”徐仁裕起了個頭后便認(rèn)真的看著徐昭寧,見她似乎并沒有什么過激反應(yīng),才是又繼續(xù)開口說道:“你既已經(jīng)是郡王妃,那便不要再摻合此事。進(jìn)宮便多陪陪你姑姑,別到處亂走惹禍!
聽話聽音,幾乎是本能間,徐昭寧似乎窺探了徐仁裕話中的深層含義。
“老候爺這是依舊打算將二妹妹嫁進(jìn)東宮?”徐昭寧眼神微瞇,她覺得徐仁裕不該是這么眼皮子淺的人,除非徐貴妃跟他說了什么。
“依太子對嫣然的喜愛程度,這有何不可。”徐周氏終于是搶到說話的機會,蔑視地掃了徐昭寧一眼,“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沒用,管不住太子的心么!
徐昭寧呵笑一聲,然后看向徐仁裕。
徐仁裕原本理直氣壯的,但被徐昭寧這么一掃,突然覺得有些心虛,他輕咳一聲,解釋道:“之前皇上忌憚候府,是因為太子妃出在候府,可如果嫣然不爭太子妃之位,皇上自是不會那么關(guān)注候府。”
這話的意思便是,只要徐嫣然不當(dāng)太子妃,皇上便不會防備忠勇候府?
徐昭寧簡直就要被這無恥的話給氣笑了,她當(dāng)時可是親眼見證了,皇上懷疑徐貴妃和忠勇候府一脈支持君慕銘時臉上的恐怖神情。
那種忌憚又豈會是不做太子妃就能解決的,可憐不管是徐貴妃還是徐仁裕都沒想明白。
也罷,之前是她對這老頭子期望太高,既然他執(zhí)意要作死,她又何必再攔。
“既然老候爺已經(jīng)認(rèn)定了,那昭寧無話可說。我依舊是那句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十倍百倍還之,不管那人是誰!”
“寧姐兒,你小小年紀(jì)為何這么大的戾氣!毙烊试C碱^緊皺,顯然是對徐昭寧不滿意。
徐昭寧冷笑著掃了主位上的二位一眼,然后轉(zhuǎn)身大步離開,道不同自是不相為謀的。
剛走出松鶴院,便見徐嫣然正在院門外等著,見徐昭寧走來,便單刀直入,“徐昭寧你剛剛是故意的對不對?”
徐昭寧挑眉,喲,這徐二小姐的智商上漲了不少嘛。
“什么是故意的,我為什么要是故意的!毙煺褜巺s是難得的想裝一回傻。
“你將我娘驅(qū)出候府,又故意在老夫人和老候爺面前提出來,為的就是想看我出糗,阻止我入宮參宴,對不對?”
剛剛冷靜了這么一會兒,徐嫣然可是想到了不少。也因些對于徐昭寧的厭惡更甚。
徐昭寧冷笑出聲,“徐嫣然我看你真是腦子里坑多了,所以腦子壞了。我什么時候?qū)⒛隳矧?qū)出府了?你娘可是在白姨娘的見證下,被你爹當(dāng)場下令驅(qū)出府的,你不去問白姨娘當(dāng)時跟你爹說了什么,卻給我戴上莫須有的罪名。
還有,阻止你參加宮宴?這個更好笑,貴妃娘娘為何設(shè)宴想必你已經(jīng)知道了,我連太子妃都沒放在眼里,又何須跟你去爭一個側(cè)妃位子?”
“徐昭寧你什么意思!”
徐嫣然咬著牙,原本一臉的堅定,慢慢遲疑了起來。那天晚上玲瓏院里發(fā)生了什么,她并不知道。
但徐昭寧進(jìn)宮一趟,便退了跟太子殿下婚事這事,她卻是記得的。
“我還能什么意思?忠勇候府女兒家可不止你和我,太子側(cè)妃和太子良娣而已,有徐貴妃在宮中運作,是不是嫡女身份都不重要。你與其在這里防備我,倒不如想想你在忠勇候府還有多少未知的敵人。”
“不可能,白姨娘她……”
徐嫣然想反駁徐昭寧的話,白姨娘這些天對她是極好的,就連三妹妹對她也都是各種溫聲細(xì)語。
可徐昭寧的話也沒說錯,她是已經(jīng)被賜婚司郡王了,可府里其他的妹妹可依舊未曾婚配,祖父祖母已經(jīng)明確地告訴她,太子妃的位置與她已無緣,但太子側(cè)妃和良娣是肯定沒問題的。
若是她被祖父祖母放棄,那府里其他的女兒們,可不就憑得了這么一個良好的機會么!
徐昭寧見徐嫣然沉思著不說話,繼續(xù)澆油道:“你也不想想,如今府中能與你娘相抗衡的也就一個白姨娘而已,我再礙你娘的眼,也是馬上要出閣的人了!
徐嫣然猛的一震,對啊,徐昭寧被賜婚馬上就要出嫁,可白姨娘卻是會一輩子居住在候府的。而且娘親被驅(qū)趕,白姨娘可是最大的得益者。
這么一想通,徐嫣然對自己竟然將白姨娘母女當(dāng)好人的想法嫌棄不已。
不過,這徐昭寧同樣的討厭,她也不打算給好眼色,“哼,徐昭寧你別以為你跟我說了這些,我就會感激你。”
“嘁,誰要你的感激!毙煺褜幏瓊白眼,便抬腳往前走,絲毫不停留。只留下徐嫣然獨自在原地,眼眸轉(zhuǎn)深。
郡王府
司景昱手捧手爐,靠在躺椅里,身上還蓋著司北為他準(zhǔn)備的毯子,屋子里燃著上好的銀絲炭。
窗口的冷風(fēng)吹來時,他還會偶爾咳上兩聲。
“王爺,可要將窗子關(guān)上?”司北輕聲問道。
司景昱搖頭表示不用,司北欲言又止,門外腳步聲傳來,“王爺,清風(fēng)求見。”
司景昱看了司北一眼,司北趕緊上前去將門打開,果然就見原本在韶院的清風(fēng),滿身寒氣地站在門口。
“有事?”寒風(fēng)灌進(jìn)屋里來時,司景昱明顯的哆嗦了一下,清風(fēng)眼尖地看見了,動作麻利地走進(jìn)屋子來,將房門關(guān)上,自己則是站在了炭盆旁驅(qū)寒氣。
好半晌,等身上寒意終于不再那么重了,他才恭敬地走到司景昱面前跪下。
“受小姐之命,前來給王爺送東西!闭f著將背后背著的小包袱取下來,布條打開,將里面的小瓦罐小心翼翼地放到司景昱旁邊的小幾上。
同時還不忘訴說這東西的來之不易,“小姐說王爺?shù)鬃犹,調(diào)養(yǎng)身體得從食補開始。這是她讓明玉特意熬制的川貝雪梨羹,還請王爺趁熱喝下!
一旁的司北聽完后感動的險些落淚,“小姐真是有心了!
司景昱卻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那瓦罐,“這就是她的誠意?”讓丫頭熬出來的東西,有什么稀奇的。
司北一噎,很想說一句,我的個王爺也,你上次將人家徐大小姐氣的不輕,人家還沒忘記給你熬雪梨羹,這已經(jīng)是很難能可貴的事情了好么!
不然,你還想要人家怎樣啊。
但在司景昱的目光掃來時,司北是啥也說不出來,只能低頭裝死。
可他能裝死,清風(fēng)卻不能啊,幾句話梗在心里說也不是不說更不爽,糾結(jié)萬分的模樣被司景昱看在眼里,只見郡王輕飄飄地發(fā)問:“還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