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身影一進去,就擠開了站在一旁的大夫,直接撲在了沈鷹的床沿,臉色發(fā)白,“沈,沈鷹,姓沈的,你給我醒過來,不準死……”
一旁站著的幾個人愣住了,尤其是范啟筠,詫異的看著那道伏在床邊的熟悉身影,半晌沒回過神來。
好一會兒,才不確定的叫道,“小妹?”
床沿上的人沒理會他,只是驟然扭過頭,眸光殷切的看向隨后進門的夜修獨,“王爺?”
夜修獨的視線在屋子里掃視了一圈,看到站在一旁的夜浩然和金琉璃時,愣了一下,只是很快鎮(zhèn)定下來。這才看向床上的沈鷹,眉心擰了擰,點了一下頭,“恩”了一聲。
那身影得到了夜修獨的確認,又如同來時一眼,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
夜修獨已經放下了南南,走到沈鷹的身邊,看到他氣若游絲的樣子,嘴角緊緊的抿著。
好一會兒,才低聲問道,“是誰傷了他?”
夜浩然回,“彭應!
“彭應?”夜修獨蹙眉,臉色有些陰沉,好一會兒,才沉沉的開了口,“他是奸細?”
將沈鷹傷成這個樣子,人又不在,夜浩然的表情帶著戾氣和殺氣,夜修獨就算不想往那方面想都不太可能了。
“是。”夜浩然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點頭。
夜修獨表情更加差了,垂在身側的拳頭緊緊的捏了捏。
南南見狀,忙將小手放入他的掌心,輕輕的蹭了蹭,“爹爹……”
“你乖!币剐蕺毚瓜马,摸了摸他的腦袋。
站在一旁的范啟筠欲言又止,他很想問問,為什么他的小妹會出現在這里。可又覺得現在不是時候,目前最重要的還是沈鷹的性命。
只是不知道,小妹來了帝都,大哥和二哥知道不知道。
而且……小妹和沈鷹認識?什么時候認識的?他怎么不知道?
正想著,方才匆匆忙忙跑出去的范小小又回來了,只是她的手上,還提著一個人。
眾人定睛一看,“姜大夫?”
姜云生腳步踉踉蹌蹌的,一路嘀嘀咕咕的,“誒,小小姑娘,慢點慢點,我沒功夫,走不了你那么快啊!
“你再不快點,沈鷹就要死了!狈缎⌒〉穆曇舸嗌,臉上滿是焦急之色。
仔細看去,還能看到她眼睛濕漉漉的,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姜云生緩緩的閉了閉嘴,雖然他身子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可從丹陽鎮(zhèn)一路過來,路上顛簸的他身子也吃不消啊。
原本王爺讓他回了王府就去休息的,沒想到他才剛進了房間,這范小小又沖了進來,拉了他就走,說是要他去救命。
還好他沒來得及洗漱休息,不然這小姑娘就這樣跑進來,豈不是敗壞了人家的名聲?
只是沒想到,要救的人居然會是沈鷹。
這下子,姜云生也不敢嘀咕了,一直被他提到了沈鷹的床前。
這小姑娘年紀小小的,沒想到力氣這么大。姜云生松了松被她勒得死緊的衣襟,這才看向臉色慘白的沈鷹。
他的眉心一瞬間便擰了起來,范小小急忙問,“怎么樣?他有沒有得救?”
姜云生沒理會她,手指搭在他的脈搏上,半晌后,臉色沉重的說道,“王爺,沈爺受傷頗重,尤其是內傷。我需要施針……”
“行,你盡管施針就是!币剐蕺汓c點頭,揮了揮手讓人全部出去。
范小小還坐在床沿,看著姜云生問,“你告訴我,他有沒有得救?會不會死?你說話啊!
姜云生嘆了一口氣,“我不太敢確定,不過沈爺先前應該是吃了保命的藥丸才是,如今才會一直吊著命,不然,只怕早就死了。我只能盡我最大的努力,保住沈爺!
范小小臉色慘白,一下子仿佛沒了力氣一樣,身子一軟,就跌坐在了腳踏旁。
夜修獨給范啟筠使了個眼色,后者忙上前把范小小給攙了起來,“好了,我們先出去,不要打擾姜大夫給沈鷹看診,出去等消息!
范小小無意識的點了點腦袋,似乎有些不太清醒似的,任由范啟筠拉著他出了門。
屋子里的人這才陸陸續(xù)續(xù)的離開了房間,留下姜云生一人,以及方才的那個大夫給他打下手。
姜云生好歹是前太醫(yī)院院首的徒弟,在帝都也享有盛名,且經驗豐富,醫(yī)術自然不簡單。雖然比不上玉清落和瓊山醫(yī)老等人,可也比一般的大夫要強上許多。
南南在出去之時,把棕色的那個藥瓶遞給了姜云生。
“姜伯伯,這是我娘親的藥,剛才我給沈大叔吃了兩顆,很有用的,先放在你這里,你看看能不能用得上。”
姜云生愣了一下,倒了一顆放在手上,湊到鼻尖聞了聞,隨即眸子大亮,對著南南急急點頭,“放心放心,有了這個,我一定能把沈爺的命給救回來的!
有了這句話,南南立刻松了一口氣,這才跟著夜修獨離開了屋子。
房門關上,屋子里靜悄悄的,屋子外邊也是靜悄悄的。
尤其是范小小,幾乎是趴在門框上,從門縫當中湊過去看里面的情景。
夜修獨也不放心沈鷹,便讓人端了椅子放在屋子外邊,自己抱著南南,問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原原本本的告訴我!
南南點點頭,立刻將自己昨晚上進宮并且在康妃的宮里找到玉寶兒的行蹤,然后回來告訴娘親,再到無意間碰到沈鷹和那個太監(jiān)說話,以及和彭應沈鷹一起去上了馬車來到郊外遇到追兵,再遇上夜浩然和金琉璃的情況全部說了一遍。
“彭大……彭應親口承認,他利用了沈大叔和我救人心切的性子,鉆了你和娘親都不在王府的空檔,才會有這么一出計劃的。”
夜修獨沉沉的吐出一口氣,將他摟進懷里,“你受苦了!
雖然南南只是輕描淡寫,可他能想象得到,南南在說道玉寶兒受折磨的時候心里難受的要命。
南南在他懷里蹭了蹭,搖了搖頭。
夜修獨這才扭過頭,看向正在說話的夜浩然和金琉璃,問道,“你們呢?怎么突然回了帝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