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修獨抿了一下唇,莫弦立刻收回詫異,轉(zhuǎn)身去找沈鷹了。
再回來時,手上已經(jīng)多了一件干凈的衣衫,是他自己的。
他比姜云生的身量要稍微長一點,衣服給他穿正好寬松舒適。
“后院的血跡已經(jīng)清除了,看那邊的痕跡,姜大夫應(yīng)該是從后墻翻進來的,外邊停著一輛馬車。屬下查過了,是這客棧一樓一個商戶的馬車,姜大夫可能是藏在那輛裝貨物的馬車進來的!
夜修獨點點頭,“那輛馬車怎么處理?”
“沈鷹和彭應(yīng)已經(jīng)將馬車染血的東西都換了!
夜修獨“恩”了一聲,便沒再多說話。
莫弦?guī)е拫邒吆蛺傂某鋈,房?nèi)便只剩下玉清落夜修獨和南南三人。
看著床榻上躺著的人,玉清落忍不住蹙眉,疑惑了起來,“姜云生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他不是在帝都里醫(yī)館當(dāng)個普通大夫,做的好好的,怎么會惹上追殺這種大麻煩?”
“也不算是普通,他師父以前是太醫(yī)院院首,而且被殺了!币剐蕺毜吐曊f道。
玉清落嘆氣,是啊,他師父被殺了,他們都知道一定是他師父掌握了某種秘密。
可姜云生帶他們?nèi)チ怂麕煾干笆詹貣|西的地方,他們一直都在尋找線索,卻什么都沒找到。
看來,姜云生也是因為此事被盯上了。而且……
玉清落抬眸和夜修獨對視了一眼,兩人的臉上都閃現(xiàn)了一絲凝重。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還要等他醒過來才知道!币剐蕺氄f,“你累了,去旁邊的屋子休息吧。”
玉清落搖搖頭,這么一折騰,她卻已經(jīng)完全清醒了,哪里還有半點睡意。
看姜云生如今的情況,他們是要在這里多呆一天了。
玉清落摸了摸肚子,“走吧,去吃飯,我餓了!
南南立刻跟了上去,“等等,等等,我肚子也餓死了!彼攀悄莻最累最累的人好嗎?
姜大夫那么大的人,他一個小不點將他從后院一路扶著上了二樓,還要警惕不被人發(fā)現(xiàn)偷偷摸摸的走動。
這種心累身體累,簡直是不能用語言來形容好嗎?
夜修獨將他抱了起來,這才同玉清落一塊走出了房門。
讓小二將晚膳端到房間里來,夜修獨又叮囑了莫弦和悅心一句,“你們兩個今晚上便守著他,多注意一點。”
“是!蹦倚闹忻靼,這姜大夫是遇到大麻煩了。
而這個大麻煩,很有可能隨時都找上門來。
好在,他運氣不錯,守了一整晚都是相安無事的。
在悅心的照看下,姜云生的情況也還算穩(wěn)定,并沒有發(fā)熱發(fā)燒的情況。
次日一早,玉清落過來時,姜云生的臉色已經(jīng)微微好轉(zhuǎn)了。
只是,他的情況,不適合移動。一動便會血流不止,傷口再度裂開。否則按照夜修獨的想法,還是盡快離開這里比較完全。
玉清落抿了一下唇,給姜云生看了看情況。
還好,經(jīng)過一夜,她縫制的傷口愈合還不錯,再過一天,小心一點移動是沒問題了。
悅心一夜沒睡,玉清落趕了她下去休息,蕭嬤嬤站在一旁,微微的嘆氣,“小姐,我們上路,是不是要帶上姜大夫了?”
“估計是!币此堰^來再說,若是情況如同她和夜修獨想的那樣,那他們肯定不能不管他的。
不過她覺得八九不離十,是要帶上他的。
蕭嬤嬤微微皺了一下眉,帶上一個傷患,恐怕又要耽擱不少時間了。
兩人正說著話,床榻上的姜云生卻忽然皺了一下眉頭。
玉清落一怔,忙抬手阻止蕭嬤嬤出聲,往姜云生坐近了幾分。
“姜大夫?姜大夫?”
姜云生有些難受的呻吟了一句,眉心緊緊的擰了起來,悶哼一聲,似乎有些痛意。
好一會兒,他才微微的轉(zhuǎn)了一下腦袋,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夜修獨一進門,正好看到他茫然的看著頭頂?shù)哪印m庖涣,走到玉清落的身邊問,“醒了??br>他的聲音低沉有力,一下子撞進了姜云生的耳朵里。
他咔咔咔的扭過腦袋,看到站在床沿的人,神色立刻激動起來。“修王爺,玉姑娘,我……唔……”
姜云生想坐起來,可他一動便扯到傷口,痛的又躺了回去。
玉清落急忙阻止他,“誒,姜大夫,你別動,你受傷嚴(yán)重失血過多,可不要再增加病情了!
“呼……”姜云生長長的緩緩的吐出一口氣,這才扯了扯嘴角,臉色蒼白虛弱的看著玉清落和夜修獨。
他看起來放松下來的樣子,眸光微動,似乎有淚光閃現(xiàn)。
“修王爺,玉姑娘,我沒想到……能遇到你們。要是沒有你們,我恐怕……也支撐不住就去了!苯粕谴蠓,他很清楚自己的傷勢。
他也不是沒有能力給自己治傷,只是他一直在逃亡,沒有時間,也沒有那個條件。
他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整日里都是膽戰(zhàn)心驚,眸光警惕的。
因此,先前看到南南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他甚至以為自己是看錯了,認(rèn)錯人。要不是南南發(fā)出聲音‘咦’了一聲,他恐怕都要絕望了。
好在,現(xiàn)在得救了,他從來沒有像是此刻這樣感激上蒼。
玉清落讓蕭嬤嬤端來一碗藥,“你現(xiàn)在的傷還有些嚴(yán)重,我雖然給你縫合了,可也不宜太過激動。你先把藥喝了,再和我們說說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姜云生看向夜修獨,后者點點頭,他這才‘恩’了一聲,就著葛嬤嬤伸過來的調(diào)羹,一口一口的將黑乎乎的藥全部給喝完了。
南南不知道何時走了進來,歪著腦袋趴在床沿看他。
他覺得姜云生真有毅力,那藥一看就是苦兮兮的,他喝完了連顆蜜餞都不吃,竟然還能笑的出來。
姜云生看向南南,笑道,“南南,多謝。”
南南被他看得很不好意思,抓了抓腦袋,扭捏了一下,“不用不用,助人為樂是我的優(yōu)點!
玉清落很鄙夷的瞥了他一眼,這才問姜云生,“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到底是誰在追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