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落嚇了一大跳,猛地倒退了兩步,“你醒了?”
“夫君?”上官錦聲音有些嘶啞,胸口到現(xiàn)在還在疼,雖然吃了玉清落的藥感覺好了許多,可這次確實是受傷嚴重。
玉清落臉上的肌肉忍不住抖了抖,輕咳了一聲,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權(quán)宜之計,但是形勢所逼,我只能這么說,你……”
她垂眸看他,見他眼神不知道落在哪里,壓根就沒聽到自己說話似的。玉清落臉色暗沉,忽然想狠狠的扇他一巴掌讓他清醒清醒。
可轉(zhuǎn)念想到他為了救自己受了那么重的傷,心里不斷的告訴自己,不和病人一般計較,不和病人一般計較。
她住了嘴,坐在床邊的凳子上,又給他把了把脈。眉心卻擰得死緊,先前只是略略的治療診斷了一下,如今再細致的看來,他受損真的是十分的嚴重,再加上這一路上的馬車顛簸,若不調(diào)養(yǎng)個十天半個月的,只怕連床都下不了。
玉清落暗暗的嘆了一口氣,又去自己的包包里翻找了一陣,拿出先前的小瓷瓶,倒出兩顆藥遞到他面前,“把這個吃了!
上官錦眸光柔和的落在她的身上,很聽話的全部咽了下去。
“我們現(xiàn)在在福來客棧,住在這里應(yīng)該是安全的。不過你還是得想個辦法通知你的人過來,你身邊也不能沒有人伺候。”
玉清落站起身,又給他倒了一杯水,低聲說道。
上官錦皺了皺眉,本想說有她在就夠了。只是想到她那性子,自己也舍不得她照顧自己吃喝拉撒的,身邊確實不能沒人。再者,他的那些手下,要是找不到自己,恐怕也不能安心。
他點點頭,對著她招了招手道,“我需要紙筆!
玉清落很快找店小二拿了紙筆過來,上官錦靠坐在床上,在紙上畫了一個圖形,遞給她,“你在客棧的外邊,找?guī)滋帀γ娈嬌线@樣的圖形,我的手下自然會找到我。”
玉清落接過紙,眼神有些復(fù)雜的看向他。
她的唇瓣輕輕的咬了咬,好一會兒,才低聲道,“這是你們之間獨特的聯(lián)系方式吧,你就這樣告訴我……是不是不太合適?”
“沒有什么合適不合適的,我都能把命交到你手上,還有什么不能告訴你的?”上官錦笑了起來。
“……”玉清落有些凌亂,上官錦這人說話果真很有一套,尤其是對著女孩子說話的時候。
她干笑一聲,把紙從他手上抽了出來,轉(zhuǎn)過身,便拍了拍胸口,走到了桌邊坐下。
上官錦畫的圖很清晰,其實他畫圖寫字都很有力道,即使如今受傷慘重,這點,倒是和夜修獨十分的相似。
好幾天沒見到他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樣。
玉清落坐在桌邊,另外拿了一張紙,提筆在上面寫了起來。不管怎么樣,她要給夜修獨報個平安。
上官錦身份特殊,又為了救她身受重傷,她不能在他手下沒出現(xiàn)之前,就扔下他不管。
再者,夜修獨現(xiàn)在事忙,身邊也是險象環(huán)生,她不能給他增加不必要的負擔(dān)。
最重要的是……蒙魄和蒙治成兩人明顯是一伙的,說不定綁架自己,根本就是蒙治成的主意。她現(xiàn)在回去,在蒙治成的眼皮子底下,說不定,會再度成為他的目標。
到時候事情會更加的復(fù)雜,她不如不出現(xiàn),讓夜修獨一心一意先解決名族老的事情,追查出兇手。
而她,也可以留在暗處留意,暗中幫助他。
她寫完了信,裝好封蠟,然而,信封上面所寫的名字,卻是‘白一峰親啟’。
等到做完這一切后,她才額頭上細微的汗,站起身來。
然而她剛一回頭,卻對上上官錦灼熱的視線,她頓時驚了驚,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不好好休息,看著我做什么?”
“不知道,看著也是好的!鄙瞎馘\笑道,神情柔和的不得了。
若不是玉清落在風(fēng)蒼國時見識過他狠辣無情的模樣,還要以為他的性子就是這般溫和的人呢。
她翻了個白眼,拿起那封信,對他說道,“我會讓店小二給你送點吃的上來,你最近都不要下床,有什么事情,交代店小二去做就好,我馬上就回來!
“恩!鄙瞎馘\很享受她這樣絮絮叨叨的交代。
他處于高位太久,幾乎沒有人會以這樣的口吻和自己說話,玉清落這般的嘮叨,卻讓他覺得內(nèi)心無比滿足。尤其……這個嘮叨的女人,是她。
玉清落皺了皺眉,很快離開了屋子,下了樓。
她不能在外邊耽擱太久時間,這里雖然是蒙族,但也不能保證沒有上官錦的仇人找上門來。他那樣的身份,出了事,會很嚴重。
樓下依舊很是熱鬧,方才說話的那幾個人已經(jīng)不見了。只有店小二在一旁嘀嘀咕咕的,“說族長的壞話,活該被掌柜的趕出去。”
玉清落眉心一挑,看來蒙路在族人的心目當(dāng)中,還是值得信賴的。
她快步走出客棧,微微低垂著腦袋,拿著碳筆走到墻邊,腦子里閃過上官錦畫的那張圖,當(dāng)即在墻上一筆一劃的勾勒了起來。
緊跟著,又去了左邊的柱子上畫了一個。
接連畫了四五個后,玉清落才停手,扔掉了碳筆,拍拍掌心吐出一口氣。
看著自己畫的還是似模似樣的,滿意的點點頭。隨后轉(zhuǎn)身,朝著和客棧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去,最終停在了一個破廟前。
門口有個穿著還算干凈的小乞丐,面色有些蠟黃,年紀小小的,看起來似乎剛落魄不久,里面的乞丐不準他進入破廟當(dāng)中。
玉清落對著他招了招手,那小乞丐眨了眨眼,有些茫然的走了過去。
“我這里有封信,你幫我交給城南大街豐悅酒樓的白家,一個叫做白一峰的男子。這里是五兩銀子,算是跑路費。你把信給白公子后,他還會給你銀子的。”
那小乞丐看到銀子,眼睛亮晶晶的,忙不迭的點點頭,“好,小姐放心,我一定親自交到他手上!
“不要和任何人說,小心點!
小乞丐接過銀子,隨即謹慎的把信放進了懷里,轉(zhuǎn)身離開了。
玉清落又站在破廟前好一會兒,這才轉(zhuǎn)身回了福來客棧。
上官錦很清醒,桌子上有碗筷,應(yīng)該是小二端了飯菜上來。玉清落一進門,他的視線便牢牢的鎖在她的身上。
她嘴角一抽,干脆坐在他的面前,道,“你睡不著的話,那我們來說說話!
“好!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那個別莊里面,還帶人來救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