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落輕咳一聲,扭頭看著窗外,淡淡說道,“就是和你爹爹說我有婚前恐懼癥,出去散散心了!
那字條上的話不多,大意是四國大賽這兩天就要結(jié)束了,而他們的成親事宜也馬上就要提上日程。隨著時間越來越近,她心里也就越來越忐忑,于是就一時想不開,出去散散心,多準備一些時日了。
恩,大意是這樣。
當然,她給天雨國的二皇子也留了話的,畢竟她如今身份不一樣,這延遲婚禮什么的,還是要讓唐白癡去煩心了。
南南瞪大了眼,往角落里縮了縮。
他敢肯定,要是娘親被爹爹找到的話,一定會被剝掉半層皮的。
對了,他現(xiàn)在好像也變成了幫兇了,那爹爹會不會也連著他一塊收拾?
南南心塞的不行,早知道娘親這么不靠譜,一開始就不能跟著娘親胡鬧了嘛。哎,回頭他找到落腳地的時候,還是給爹爹寫一封信吧,到時候再聲情并茂的說明一下自己的無辜,爹爹一定不會怪罪他的。
不過……
“娘親啊,你干什么不讓爹爹知道我們?nèi)ツ膬耗?有爹爹在,我們行事不是更加方便嗎?”爹爹好歹去過蒙族,又武功高強,有他在,他連走路都不用了。
玉清落歪著腦袋,不適的動了動身子,好一會兒才找到合適的位置依靠著,聲音卻有些低。
她似乎猶豫了許久,才輕聲解釋道,“你爹爹……對蒙族有陰影,他可能小時候在蒙族受到過傷害。他曾經(jīng)和我說過,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他這輩子都不想踏進蒙族一步。”
“……”南南詫異,上次他跟著路爺爺學習功夫也沒見爹爹有太大的反應,他還以為爹爹對蒙族好感多多的,沒想到,有陰影?
“但是我覺得吧,比起受到的傷害陰影,爹爹應該更想著陪我們一起來找葛嬤嬤的。”
南南對夜修獨很有信心。
玉清落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他愿意是一回事,娘親不想勉強他是另外一回事。若是他在蒙族里真的有什么仇家或者恩怨,娘親讓他去了,豈不是害了他嗎?”
小孩子的想法到底干脆簡單,可玉清落畢竟想的多,顧慮也多。
夜修獨對她的好她明白,但是也正因為如此,她才猶豫良久,幾次三番的想要告訴他這件事,卻每每話到嘴邊都咽了下去。
她自然知道,不管夜修獨在蒙族有過什么樣的經(jīng)歷,不管他有多不愿意和蒙族扯上關(guān)系?墒菫榱怂湍夏希俨辉敢馑脖厝粫粔K去的。
哎,她也很糾結(jié)啊。
玉清落有些煩躁的扯了扯自己的頭發(fā),心里總是七上八下的,從離開帝都開始,她就覺得好像有什么事情她做錯了似的。
“娘親,原來你也有這么善解人意的時候啊。”南南驚奇的看著她,他還以為娘親除了無恥卑鄙這一個優(yōu)點之外,其他的都是缺點了呢。
恩,沒想到娘親在爹爹的身上,竟然體現(xiàn)了另外一個優(yōu)點。
玉清落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兩下,伸手捏了捏他的嘴巴,冷哼兩聲,“再廢話就把你給丟下去!
南南委屈死了,這顛簸堅硬的馬車他還不愿意坐呢。
將自己的臉蛋從玉清落的魔抓解救出來,南南忙離她遠了一些,一邊揉著自己的小臉蛋一邊假裝若無其事的看著窗簾外邊。
然而看了半晌,他忽然又興奮的回過頭來,拉了拉玉清落的袖子,“娘親,那是爹爹的別院啊,誒,小豹豹就在那里面,娘親,咱們把小豹豹帶上怎么樣?我聽路爺爺說過,蒙族里面可以飼養(yǎng)大型的動物,雖然很少很少很少,不過偶爾也有老虎獅子被人訓練成普通的坐騎走在大街上的,而且聽說爹爹的小豹豹,就是當初從蒙族里面帶出來的!
玉清落瞇了瞇眼,“他倒是和你說了不少事情啊!倍胰慷际悄苷T惑南南的事情。
“黑豹不能帶,那是你爹爹親自訓練的,它向著你爹爹呢,你還駕馭不了它。”再說了,黑豹被他們帶走了,夜修獨很快就能抽絲剝繭,找到他們的位置。
南南又委屈了,垂著小腦袋萬分幽怨。
好久,才哼哼了兩聲,很輕很不服氣的說道,“有什么了不起的,回頭我也養(yǎng)一頭,爹爹有小豹豹,那我就養(yǎng)一頭狼,比爹爹厲害!
玉清落挑眉,“養(yǎng)狼?你倒是威風,不過看你這樣子,我覺得頂多就養(yǎng)頭狼狗差不多了!
“……”南南憤怒的轉(zhuǎn)過身,不想理她了。身子扭動了兩下,趴在他那兩個大包袱上,睡覺。
玉清落輕笑了一聲,拿過一旁的小扇子,輕輕的給他扇著。
南南這才微微的露出一點點的笑容,舒服的嘆了一口氣,沉沉的睡了過去。
只是玉清落,眉心卻輕輕的擰了起來,手肘靠在窗子旁,心里忐忑不安的,腦子里全是夜修獨那張冷冰冰的臉。
也不曉得他看到那張紙條后會是什么反應,若是……一時憤怒,取消了婚禮,迎娶別的女子……
玉清落失笑,她怎么好好的盡往壞處想。夜修獨那樣的人,怎么可能會那么容易就娶其他女子呢?
然而,想是這般想著,心底里的那份不安,卻還是源源不斷的涌上來。
外邊的天色慢慢的陰沉下來,隨著時間的推進,這份不安就更加濃烈了。今日的賽場也結(jié)束了,他應該……回王府了吧,也應該知道她和南南……不見了吧。
玉清落的手倏地揪緊,外邊忽然傳來了車夫揚高的聲音,“姑娘,時間晚了,咱們找個地方歇下吧!
“好!庇袂迓渫饷婵戳丝,一天的行程,她們已經(jīng)到了附近的一個小城鎮(zhèn)了。
南南吧唧吧唧嘴,睡得香甜,睡了大半天也沒想要醒過來的打算,玉清落搖搖頭,認命的伸手抱著他下了馬車。
而與此同時,修王府的大廳里,此刻卻站著兩個同樣面色不善,陰沉對視的男子,互相仇視著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