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給她認識的人?
玉清落面露疑惑之色,金琉璃兩人的視線倒是被她暫時拋到了腦后,對他口中的人多了幾分好奇。
夜修獨拿過她袖子里的帕子,給她擦了擦沾惹上的雨水,這才護著她小心的朝著書房走去。
彭應(yīng)早就在門外候著了,看到兩人相攜而來,忙輕叩了兩下房門。這才往夜修獨這邊應(yīng)了上來,“王爺,玉姑娘。”
“恩,等多久了?”
“差不多半個時辰了!迸響(yīng)回道,領(lǐng)著兩人走了幾步,這才緩緩的推開了房門。
玉清落一踏進門,就見前方背對著她站著一道略顯得消瘦的身影,背著手,看著窗外,似乎在想著什么。
這人的背影……好像有些熟悉啊。
直至?xí)康拈T關(guān)上,那人才轉(zhuǎn)過身來,對著夜修獨低低的笑,行了個禮,“下官見過王爺!
玉清落瞳孔狠狠一緊,李澤?
她看了看夜修獨,又看了看李澤,來來回回好幾遍。這夜修獨還說李澤不是他的人?兩個人明明熟稔的跟什么似的。
夜修獨好似看出她眼里表露出來的神色了,輕笑了一聲,倒是先回了她的問題,“李大人確實不是我的人,如果非要說是誰的人的話,或許可以說是你的人。”
玉清落豁然瞪大了眼,什么,什么意思?她先前可是一點都不認識李澤的啊。
夜修獨輕輕的拍了她一下,這才面向李澤,低聲道,“這里沒有外人,李大人不用多禮。若是按照輩分來說,本王還得叫您一聲舅舅呢!
“王爺可千萬別這么說,下官慚愧啊。”李澤搖搖頭,本就習(xí)慣笑瞇瞇的模樣,如今更是像極了一只老狐貍。
他和夜修獨客套了兩句,再度調(diào)開視線時,眸光里的神色卻忽然變得灼熱了起來。
而這份灼熱,卻落在了玉清落的身上。
就是這種眼神,上次玉清落就覺得李澤看著自己的目光很詭異,就和現(xiàn)在……一樣。
“清落,都長得這么大了!
“……”玉清落愕然,這,這,這是什么意思?
“看來果真如同王爺所說,清落已經(jīng)沒了以前的記憶了。”李澤往前走了幾步,又細細的打量了玉清落好幾眼,目光帶著寵溺,“你和你娘親長得很像,若是你娘親有你這般聰慧,也不至于那么早就丟下你們姐弟兩個走了!
“……”玉清落一臉的茫然,他,認識自己的娘親?
李澤看著她的目光更加深幽的,尤其是看她滿頭霧水的迷惑樣,忍不住揚聲大笑起來,“清落,如果可以,叫我一聲舅舅如何?”
舅舅?????
玉清落倏地反應(yīng)過來,怪不得方才夜修獨說,論輩分,他要叫李澤一聲舅舅。怪不得方才夜修獨說,李澤是她的人,原來,他們竟然有這層關(guān)系。
可是,可是這怎么可能呢?
如果李澤真的是她舅舅的話,陳姬心母女不可能不認識的啊。
大抵是看出了她心里的疑惑,夜修獨倒是耐心極好的解釋了起來,“李大人小時候遭人陷害,離開了你外祖父家,被別人收養(yǎng)了。當(dāng)時你外祖父家,咳,宅院頗為復(fù)雜。李大人是庶出之子,因此很快傳出他病重身亡的消息,你外祖父家也就漸漸的沒再找了!
什么宅院頗為復(fù)雜?說白了,李大人就是她外祖母和其他妻妾斗爭下的犧牲品。
“所有的兄弟姐妹當(dāng)中,只有你娘親一直要找回我這個庶出的兄弟!崩顫山舆^了話頭,說起往事,他的臉上再沒半點笑意了。
“你娘親幾乎用了自己所有的積蓄,一直暗中在托人打聽。直至她出嫁的前一年,才終于和我見上一面。她當(dāng)時竭力想要讓我認祖歸宗,不過被我拒絕了。我的養(yǎng)父母雖然并不是大富大貴之人,可為人淳樸善良,對我也好,我會孝敬他們一輩子,也實在不想再卷入世家大族的爭斗當(dāng)中去了。”
“你娘親也尊重我的意見,不過還是時不時的暗中送些銀兩給我養(yǎng)父母。直到她出嫁,直到我考取了功名,那種緊巴巴的日子才算結(jié)束。后來,你外祖父家沒落了,你娘親在玉家難產(chǎn)而死也再沒人追究。只是我一直不信,她身子一向挺好,又是二胎,怎么還會大出血難產(chǎn)呢?”
“這些年,我一直都在找證據(jù),懷疑的對象也從你爹身上轉(zhuǎn)移到了陳姬心的身上。好在,前幾年總算是有了突破,知道了給你娘接生的穩(wěn)婆的下落?上У氖牵昧瞬∪ナ懒。不過從他的屋里找到了那份陳姬心兄長寫給她的信,這才確定了你娘親死亡的真相!
玉清落驟然明白過來,“所以那封信,根本就不是從陳姬心的箱子里搜出來的,是你放進去的?”所以陳姬心當(dāng)時的表情會那么震驚。
“是啊!崩顫尚α似饋,“我雖然找到了那封信,可一直沒機會坐實她的罪名。再加上前兩年她和右相走得近,咳,也沒下手的機會。”
這一次,若不是聽說了玉清落的事情,若不是肯定了玉清落的身份,他也不會毛遂自薦,主動找到修王爺,讓他舉薦自己當(dāng)上了這個京兆尹。
多年的仇怨終于報了,雖然,這里面大部分的功勞都是清落的。
可自己的妹妹要是知道清落這么能干,也可以瞑目了。
看著出落的越發(fā)標致的外甥女,李澤也實在欣喜萬分。
夜修獨對著玉清落挑了挑眉,“我說了,他是你的人吧?”
玉清落狠狠的睨了他一眼,還好意思說,不早點告訴她。害她這兩天一直覺得李澤的眼神詭異,心緒不寧的。
李澤大笑,好一會兒才搖搖頭,忽然正色道,“不過這自己人,也只能做到今天為止了。清落,你娘親的仇已經(jīng)報了,京兆尹這個位置,我也不會繼續(xù)坐下去了!
玉清落一愣,不做了?
“為什么?”京兆尹這個位置也算是肥缺了,雖然品位不高,可權(quán)力卻是可以的。朝中官員,很多人還得給他三分薄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