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籌退了下去,大殿外面原本下的極大的雨漸漸的停了下來。
皇帝暗暗的嘆了一口氣,視線在兩個兒子身上轉(zhuǎn)了轉(zhuǎn),揮手道,“既然事情已經(jīng)真相大白了,你們都退下吧。”
“是!币剐蕺毢鸵购仆ざ几媪寺曂,便離開了大殿。
祈寒天一看夜修獨走了,忙伸手扯了扯祈寒衛(wèi)的衣袖,輕聲道,“哥,我想回去休息了!
祈寒衛(wèi)原本就是為了給祈寒天出一口氣,再看在玉清落的面子上給夜修獨做個見證而已。如今阿福已死,十三也沒什么大礙,自然沒有繼續(xù)留下來的道理。
他向皇上告辭,皇帝原本就有些累了,點點頭讓他們回去好好的休息,再吩咐苗公公送點藥材補品的到驛館,這事也算是了了。
原本還有些熱鬧的大殿一瞬間寂靜的可怕,蒙貴妃抿了抿唇,風(fēng)姿款款的走到皇帝的身邊,抬手給他按了按肩膀。
“皇上,是臣妾的不是,這幾天修兒和浩亭總出狀況讓皇上憂心。”
皇帝眉心微微一擰,修兒和浩亭?最近幾天,大多是修兒的事情鬧得有些大,蒙貴妃這意思是在告訴他,修兒自打回來以后便總給自己帶來麻煩嗎?
皇帝心里偏疼夜修獨,有些不悅,再加上今日的事情讓他心里的疑竇未消,此刻聽到這話不由的多想了一些,眸色也沉了沉,揮開蒙貴妃的手,淡淡道,“貴妃,以后對修兒好些,他是個好孩子!
蒙貴妃心里一驚,唇瓣輕輕的咬了咬,眸光中有些委屈,“皇上是認為臣妾對修兒的關(guān)心不夠嗎?”
皇帝被她的目光看的一滯,又心軟了下來。蒙貴妃是絕色美人,風(fēng)情萬種又惹人憐惜,每每她露出這樣的表情,皇帝便無可奈何了。
他暗暗的嘆了一口氣,搖搖頭道,“朕沒有這個意思,只是修兒畢竟在外邊四年未回,怕是和貴妃生疏了。好了,你也別多想了,朕一個人呆會,你先回宮吧!
蒙貴妃又輕輕咬了咬唇,倒是沒有繼續(xù)糾纏,微微的福了福身,便垂眸退下了。
只是轉(zhuǎn)身之際,面色倏地陰暗了許多。
方才不過那樣一句話,便試探出了皇帝心思。他果然對她和浩亭有了懷疑,該死的,他對夜修獨怎么就能如此偏心?
蒙貴妃的腳步加大,遙遙的看著夜浩亭站在廊下等著他。
看到她走進,夜浩亭忙上前幾步,“母妃。”
蒙貴妃點了點頭,繼續(xù)往前走,待他們走到無人的地兒后,腳步才慢了下來。
“母妃,今日之事……”
“怕是有人想要引起你們兄弟相爭了。”
“是,阿福擺明了在陷害我和母妃,他是故意在父皇的心里留下對我們的懷疑的,母妃,父皇起了疑心了!
蒙貴妃冷笑幾聲,“看來有人等不及想要下手了,上次柯公公在夜闌晟的飯菜里下毒,卻把罪名栽贓到我的頭上來;噬掀鹆艘,本宮若不是深知皇上的脾氣,這些日子以來盡量的消減他的懷疑。想不到皇上的疑慮剛消散,又跳出來一個阿福。呵,有人真是等不及了。”
“母妃是懷疑,上次柯公公的幕后主使,和今日指使阿福的是同一人?母妃心里可有人選?”夜浩亭的腳步忍不住停了下來,表情凝重。
蒙貴妃表情越發(fā)的冷冽了,“人選不外乎就那么幾個而已,不過要從中刪選,確實有些困難了。而且,就算要對付那個幕后主使,也不能由著我們?nèi)ァ!?br>“母妃的意思是……”
“他們能借刀殺人,咱們就不能嗎?”蒙貴妃眸子發(fā)亮,往前走的步子停了下來,看向前方不遠的幾個人。
夜浩亭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眉心一皺,“母妃心里可有主意了?”
不會是……想借五哥的手吧?
夜浩亭盯著不遠處正準備上馬車的幾人,心里有些別扭。他和五哥,其實關(guān)系很微妙很奇怪,一直以來,他和夜修獨也從未有過正面的沖突。
五哥從來沒打算對付他,他小時候甚至有些崇拜尊敬五哥,他羨慕夜修獨得到了父皇獨一無二的疼寵和關(guān)愛,羨慕夜修獨天資聰穎,更羨慕他身上有個蒙族特有的花型胎記。
其實一直以來,他都有些以五哥馬首是瞻的姿態(tài)。
可是,這一切母妃卻不允許。母妃從小便教育他,五哥今后是他最大的競爭對手,今后的皇位是他的,五哥是威脅,若是不除掉,他永無出頭之日。
夜浩亭對皇位的熱衷并不大,甚至不明白同樣是母妃的兒子,為什么母妃要放棄如此優(yōu)秀又得到父皇寵愛并有能力繼承皇位的夜修獨,反而要培養(yǎng)他,更不惜一切鏟除他面前的擋路石,即使那人是母妃的親生兒子。
他一度不明白,也懷疑過五哥和母妃的關(guān)系,可事實就是事實,五哥是母妃的兒子,改變不了。
而他,在蒙貴妃一直以來的教育引導(dǎo)下,對夜修獨的崇拜羨慕也逐漸的轉(zhuǎn)變成了嫉妒,那種嫉妒在看到他擁有一個如此可愛機靈又同樣有著花型胎記的兒子后,更是瘋狂滋長。
因此,就算他對皇位依舊沒有太多的執(zhí)念,可想要超越夜修獨的執(zhí)念卻已經(jīng)遠遠的超乎了他的想象。
他想讓大家覺得,風(fēng)蒼國能讓人津津樂道并能力出眾的人,不是只有夜修獨一人。而他這個一直隱藏在他光芒底下的弟弟,也是絲毫不遜色的。
一想到這些,夜浩亭的眸光便變得有些異樣,灼熱,以及……躍躍欲試。
好似感受到他這股執(zhí)念,正和祈寒衛(wèi)說著話的夜修獨倏地頓了一下,朝著這邊看了一眼。只是卻什么都沒有看到,他微微的挑了挑眉,收回了視線。
“祈太子,今日有勞了,既然十三皇子受了傷,便早日回驛館休息吧。”
夜修獨有些煩躁,他們之間應(yīng)該沒有熟到這種地步吧,出了大殿還特地上來打個招呼聊聊天?
祈寒衛(wèi)瞇著眼,這修王爺可真懂得過河拆橋。
祈寒天有些焦急,聽自家大哥說了那么多也沒說到重點,干脆自己往前一步,直接了當(dāng)?shù)拈_了口,“修王爺,本皇子想去修王府做客。”
他要見青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