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藥粉才剛剛傾斜了個角度,趙瓶倏地瞳孔一縮,身子僵了僵,緊跟著雙手發(fā)軟,整個人往地上栽去。
“咚”的一聲,那聲音又脆又響,驚得太子妃心跳猛地停了一下。
再抬眸看過去時,便見趙瓶已經(jīng)閉著眼睛昏迷在地上了。好在……她沒躺在那堆破碎的瓷瓶上,不然身上多了些傷口,怕是不好辦了。
夜闌晟此刻也顧不得高了,直接順著粗壯的柱子往地上滑了下來,手忙腳亂的跑到太子妃的床邊,“娘親,你沒事吧!
太子妃看了一眼散落在床沿的那些個藥粉,低低的松了一口氣,“沒事,闌晟不必?fù)?dān)心。”
“太壞了,太壞了,這個壞女人!蹦夏咸е潭痰男⊥,用力的對著趙瓶踹了兩腳,小臉猙獰得不行。
玉清落把他拉到夜修獨(dú)的身邊,這才對著太子妃蹙眉道,“看來這太子和趙瓶都想迫不及待的除掉你,太子妃,你如今的處境……”
夜闌晟被她的未盡之語驚了驚,忙抓住太子妃的手,“娘親,我去求皇爺爺,讓他準(zhǔn)許你進(jìn)宮陪著闌晟吧!
太子妃抬眸看了一眼玉清落,沉默了片刻后才回道,“闌晟,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娘親如今還是太子妃,哪有不住在這府里的道理?更何況,如果娘親不在這里,太子……”
到時候整個太子府便是趙瓶的天下,她在太子的耳邊枕邊風(fēng),只怕太子會做出更多的糊涂事。到時候他遭了罪也就罷了,反正她已經(jīng)對太子不再抱有希望,可是要連累了闌晟,才是她最最不愿意看到的。
夜闌晟當(dāng)然明白這其中的道理,可是娘親如今身上帶著傷,爹和趙瓶又不會放過她,她身邊連個能護(hù)著她照顧她的人都沒有,早晚都要被他們給害了的。
“要不然,我去求皇爺爺,讓我回太子府住一段時間,等到娘親身上的傷都好了我再回去,這樣……”
“不行!碧渝胍膊幌氡愠雎暣驍嗔怂,面色變得嚴(yán)肅沉靜下來,“闌晟,你乖乖的回宮,皇爺爺那邊什么都不要說,也不要告訴任何人娘親受傷的事情。你放心,娘親是大人了,既然知道了他們的陰謀,就絕對不會再被他們給害了去,這點(diǎn)自保的能力娘親還是有的!
夜闌晟絕對不能住在太子府,他要是回來了,趙瓶絕對不會放過他。
“可是,可是……”夜闌晟還想說些什么,門外卻再度傳來了莫弦的聲音,“主子,有人過來了!
夜修獨(dú)和玉清落對視了一眼,兩人眉心都是微微一蹙。太子妃更是詫異,今日她這錦繡樓怎么這般熱鬧?
“我警告你,我不去屏風(fēng)后面了!庇袂迓涞闪艘剐蕺(dú)一眼,指了指房梁,示意她要躲到房梁上去。
夜修獨(dú)嘴角緊抿了一下,回過身便把夜闌晟和南南抱著上了房梁,隨后再下來,打算去抱玉清落。只是手還沒伸出去,便看到了橫躺在地上看起來十分礙眼的趙瓶。
猶豫了一下,夜修獨(dú)還是揚(yáng)聲叫莫弦進(jìn)來。
莫弦奇怪里面出了什么事,沒想到一進(jìn)門,就見夜修獨(dú)指著地上的趙瓶說道,“把她拖到屏風(fēng)后面藏著!
“……”玉清落嘴角抽搐了一下。
“……”莫弦看看淡定的主子,再看看扭過頭也不打算親自動手的玉清落,心里千萬只草泥馬呼嘯而過。主子你太過分了,就算不想碰這個趙瓶,那也不能這么隨便的指使他吧,他莫弦,也是個守身如玉的男子好嗎?
可是,莫弦想是這么想,面上卻不敢有絲毫的不滿,立刻動作神速的將趙瓶拖到了屏風(fēng)后面去了。
夜修獨(dú)這才摟著玉清落的腰身一躍而上,重新窩到了那個房梁上去了。
房門沒多大一會兒,便被人悄悄的推了開來。有個梳著丫鬟發(fā)髻的腦袋悄悄的往里面探來探去,沒見到人,才小心翼翼的伸進(jìn)一只腳來。
太子妃穩(wěn)了穩(wěn)聲音,“誰?”
“太子妃,是我。”那丫鬟怔了一下,這才緩緩的關(guān)上房門,墊著腳尖一點(diǎn)細(xì)碎的聲音都沒有的跑過來。
見到地上的花瓶碎片時,她當(dāng)即愣了一下,“這,這是怎么回事?”
“橙兒?你不是剛回去嗎,怎么又來了?你這樣跑過來,待會管事嬤嬤找不到你,趙瓶又會找你麻煩了!碧渝闪艘豢跉猓o繃的身子這才慢慢的放松了下來。
夜闌晟趴在房梁上看了好一會兒,才悄悄的告訴玉清落,“橙兒姐姐是我娘親的丫鬟,從小便跟著娘親的。她以前便對我很好,也很照顧娘親,是個可以信任的人!
玉清落點(diǎn)點(diǎn)頭,這么說來,太子妃口中說的被趙瓶弄到別處去,且會偷偷的拿吃的東西和藥膏過來的,是這個丫鬟了?
橙兒小心的避過地上的碎片,走到床沿仔細(xì)的看了一眼太子妃,見她沒事,才吐出一口氣說道,“我原本回柴房了,可是走到半路的時候看到趙瓶往錦繡樓走過來,而且手上還拿著匕首,樣子看起來鬼鬼祟祟的,身邊也不帶一個丫頭,我怕她對太子妃不利,所以悄悄的跟了過來。太子妃,那趙瓶人呢?這花瓶是不是她打碎的?”
夜修獨(dú)挑著眉看了玉清落一眼,無聲的笑了,這花瓶也是挺無辜的。
玉清落翻了翻白眼,扭過頭繼續(xù)看向內(nèi)室。
南南搞不懂自己爹娘在這里無聲的說著什么,腦袋轉(zhuǎn)了轉(zhuǎn),突然有些不服氣了,干脆挪著挪著挪到了玉清落的跟前,拿腦袋去撞她的頭。
玉清落悶哼了一聲,回頭瞪向他,壓低了聲音咬牙切齒了起來,“你做什么?”
“我想知道娘親在想什么!蹦夏宵c(diǎn)點(diǎn)頭,可是發(fā)現(xiàn)除了自己的頭被撞痛了之外,貌似沒什么效果。因此想了想,他又往后邊挪,小心翼翼的重新挪到了夜闌晟的身邊。然后乖乖的趴著,若無其事的和夜闌晟一塊看著珠簾后面的情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