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儒還在她的吃食里下藥,讓她精神恍惚,時常想不起自己是誰,也根本提不起力氣逃跑。
她來到這個村子的第二天,就感覺整個人像是被浸在了冷水里,身子也不由得自己操控,行尸走肉一般。
蘇瑾瑜知道。
這個時候她應該就已經(jīng)被阿千媽媽的鬼魂附身了。
蘇瑾瑜安撫了她一會兒,又往她身上拍了一道昏睡符。
“好好休息吧,明天一早就送你回去!
說完。
她看向李文儒:“李先生,看來你還有牢獄之災啊。”
幽女畢竟顧念了那點血脈,沒有對李文儒痛下殺手。
卻不代表他不會受到應有的懲罰。
果真是天道好輪回。
一夜過去。
風停雨消。
久違的陽光灑滿了村莊。
沈墨一早就報了警,這個村子里的秘密,終于被大白于天下。
“您二位就是報警人吧,請跟我……”
“噓——”
村口,沈墨讓助理開了車來接。
他豎起手指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車外的刑警一怔。
這才看見后座上坐著的少女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睡著了。
睡顏安穩(wěn)平和,嘴角還掛了一點笑意,不知道是做了什么美夢。
昨晚熬了一夜,蘇瑾瑜一大早就困得不行。
等到警察把李文儒和宋知帶走,她本來打算和沈墨一起在車里等警察過來問筆錄的。
沒想到車里太暖和,再加上通宵的疲憊,一不小心就睡著了。
沈墨壓低了聲音:“今天下午我會帶魚魚去警察局!
刑警有些為難。
這時候旁邊走過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他拿出名片:“你好,我是沈總的律師……”
警察很快被律師給引走了。
沈墨神色微淡,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睡得正香的蘇瑾瑜,嘴角忍不住翹了翹。
助理通過后視鏡看見這一幕,差點兒一腳踩到油門。
真的假的?
沈總怎么可能笑得這么人畜無害!
沈墨回神:“走吧,開慢些!
“是,不過沈總,您要去哪?”
沈墨頓了下。
一句“去我家”已經(jīng)到了嘴邊,在唇齒間逡巡了片刻,卻又被他自己咽了回去。
事到如今。
他周圍群狼環(huán)伺,家里的別墅也根本談不上安全。
怎么能再讓魚魚冒險呢?
“沈總?”
沈墨想了想:“去隔壁的農(nóng)家樂吧。”
那位二大爺和魚魚關(guān)系不錯,想必也能讓魚魚安心些。
助理一頭霧水,卻也不敢多問,油門一踩,往山下而去了。
蘇瑾瑜一覺睡醒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正午。
鼻尖飄起一股熟悉的飯菜香味,直接給她勾得口水都快流下來。
她立刻跑到院子里。
院子另一頭的開放廚房里,二爺爺正趾高氣昂地和沈墨說著什么。
手里提著一把蒲扇,時不時敲沈墨一下。
“太多了,你們這些年輕人,聽不懂適量嗎?你放這么多,是想齁死誰。俊
“嘖嘖,這刀工,你沒做過飯難道沒用過刀叉?隔壁家三歲剛拿勺的胖小子都比你切得好。”
“哎呀火候,火候!看著點兒火,你想把湯燒糊嗎!”
“……”
蘇瑾瑜:“……”
二爺爺這好為人師的毛病又犯了。
這位一大把年紀,雖然有兒有女,但都在城里打拼,一年到頭也不見得回來看他老人家一眼。
老伴兒過世之后,整個人更是脾氣古怪起來。
隔壁路過的大黃狗沒事都要被他賞兩斤唾沫,是個“鬼見愁”。
也就對蘇瑾瑜,二爺爺才會奉上好臉。
除此之外一縷是炮仗人設。
蘇瑾瑜乍一看這陣仗嚇了一跳。
沈墨可不是一般人。
那可是京圈首屈一指的太子爺,云端上的霸道總裁。
他一句話,這塊山頭估計能被人填平了做魚塘。
蘇瑾瑜連忙想要上前。
走了兩步卻反應了過來。
沈墨似乎沒有一點翻臉無情的樣子。
他安安分分地站在灶臺前,眉眼都冷靜得很,一點都不像是被二大爺給點得火急火燎的模樣。
甚至還有點樂在其中的意思。
蘇瑾瑜停住腳步。
好整以暇地看了起來。
沈墨天分極高,二爺爺說過的話,他就會記得分毫不差,還能相當圓滑地融入到每一個動作中去。
雖然看得出來還有些生澀,一看就是平時不會自己下廚的主,但蘇瑾瑜每多看一眼,就肉眼可見地能注意到沈墨的一分進步。
二爺爺數(shù)落過的話再也沒有說出第二次的機會。
漸漸的。
二爺爺?shù)脑捯粢渤良帕讼氯ァ?br>
皺眉曲指,總算是從眉宇中間深深的溝壑中擠出來了一點認可:“年輕人倒是不浮躁,得了,走吧!
沈墨愣了一下。
“看什么看?昨兒一天瑜丫頭都沒吃上什么好東西,你以為就自己這仨瓜倆棗就能拿出來糊弄她?一邊去!”
沈墨蹭了蹭鼻子,只好識趣地退了下來。
一回頭,就看見了蘇瑾瑜。
他洗干凈了手緊走兩步。
“睡醒了?餓了吧,很快就開飯了!
蘇瑾瑜拿出濕紙巾遞給他,笑著指了指下巴處。
沈墨一愣。
接過來一擦,才發(fā)現(xiàn)不知道什么時候下巴處沾了黑灰。
“你學做飯做什么?”
“閑來無事,”頓了一下,沈墨又輕描淡寫地補充了一句:“上次見你很喜歡吃這位老人做的飯菜。此地離城里畢竟距離不近,萬一日后你想吃了,也可以先解解饞!
蘇瑾瑜眨眨眼睛。
心里涌起暖流。
她笑了起來,沒心沒肺地問了一句:“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俊
這個問題一出口。
沈墨愣了一下。
為什么要對蘇瑾瑜好呢?
他當然有自己的理由。
要靠蘇瑾瑜給自己改命,要利用她的力量去對付圍繞在他身后的豺狼虎豹。
若不是為了這些。
他何苦跟著,每天上躥下跳地冒險呢?
理智將利害剖析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然而一個不受控的細小聲音卻從心底冒出來:因為我愿意。
這個想法嚇了他一跳。
“誒!”
二大爺?shù)穆曇艉鋈慌诉M來:“你倆在那風口上聊啥呢?來吃飯了!”
蘇瑾瑜一聽見吃的。
眼睛都冒出了星星。
當即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