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惹!
蘇瑾瑜往旁邊讓了讓。
沒讓“沈墨”咧開的大嘴靠近自己。
這人一被縫住。
地上張牙舞爪的白毛立刻縮了回去,門外的眼睛也消失不見了。
“魚魚!”
旁邊的黑暗涌動了一下,吐出個人來。
正是沈墨。
他顧不得自己,人還沒從地上爬起來,一顆心已經掛在了蘇瑾瑜身上。
連忙一把把人扶住。
“別擔心,我沒事。你呢?”
聽到熟悉的聲音。
沈墨焦急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他還是第一次在這種危險的地方被動和魚魚分開。
因此而頭一次感受到了難以言喻的恐慌。
睜開眼睛。
借著地上密密麻麻的金線發(fā)出的光,他看清了被縫在地板上,和自己長得極為相似的怪物。
蘇瑾瑜聽到他低低吸了口氣。
竟然沒有叫出聲來。
不愧是沈墨。
果然不一樣。
片刻的失態(tài)過后,沈墨迅速冷靜了下來:“這是什么東西?”
“魅影,生于草木,融于霧氣。能仿人,惟妙惟肖。是一種比較神秘的精怪,唔。”
“怎么了?”
沈墨見蘇瑾瑜皺起了眉頭。
少女嘟了下嘴唇,似乎有些困惑。
“但是這種精怪的攻擊欲望很低,像這樣裝神弄鬼地出來襲擊人倒是很少見,除非……”
她還沒說完。
暗夜里忽然響起一道竹笛聲。
清越的聲音劃破夜色。
聽到那聲音的“沈墨”開始迅速變幻。
“不好!”
蘇瑾瑜連忙控制著金線想要把魅影鎖住。
卻還是晚了一步。
“沈墨”的身體如同融化的橡膠,眨眼間就從金線的縫隙間漏了下去。
最終成了平攤在地板上的一把草木灰。
死了。
蘇瑾瑜一雙遠山秀眉狠狠地皺在了一起,有些生氣。
魅影是難得的草木精怪,十分難得。
本無善惡。
只是天地間一種罕見生靈。
結果拿來被人當槍使不說,還垃圾一樣地舍棄了。
她猛地站起來。
拉開了門扉,匆匆往竹笛的聲源處跑去。
結果剛一出門,迎面就撞上了提著燈的孟鳩。
似乎是嚇了一跳。
孟鳩的神情有點異樣。
“蘇小姐,這是怎么了?”
與此同時。
竹笛聲消失了。
最后一點余音被山風吹得七零八落,再也辨不清來處的方向。
沈墨后腳也跟了出來。
他握住蘇瑾瑜的手,輕輕摩挲了一下。
蘇瑾瑜了然,平復了一下心情后搖搖頭:“沒事,想出來透透氣,孟青姐醒了嗎?”
“請跟我來!
孟鳩眼神閃爍了一下,沒有繼續(xù)追問,帶著蘇瑾瑜和沈墨來到了一處面積大了很多的庭院。
孟青百無聊賴地坐在木廊下,看見蘇瑾瑜的時候眼睛都亮起來了。
“魚魚!”
她猛地蹦起來,就要沖過來給蘇瑾瑜來個熊抱。
但是跑了一半,似乎想起了什么,腳步又停住了。
蘇瑾瑜緊走幾步。
接住了孟青伸出來的手,甜甜一笑:“孟青姐!
“嗚嗚,魚魚。”
孟青低下頭。
狠狠在她臉上蹭了蹭。
香香軟軟的。
太舒服了!
“適可而止!
沈墨一臉不爽地將兩人分了開來,同時警示性地瞪了孟青一眼。
他沒有忘記,這位的性取向可一點都不大眾。
孟青翻了個白眼。
“孟鳩你下去吧,我跟魚魚他們敘敘舊。”
“是!
當庭院內只剩下三人后,孟青臉上的喜悅淡了下來。
她面露自責之色。
“你們不該來的,今天晚了,明天你們就回去吧。”
“孟青姐,你不相信我嗎?”
“魚魚,你也別對我用激將法,不吃這一套!
孟青嘆了口氣:“這件事很復雜,如果只是神神鬼鬼的事,我當然知道魚魚你是最厲害的。但是……”
“牽扯到了孟家繼承人的事,對嗎?”
“什么都瞞不過你,沈總,有時候太聰明可是很容易被女生討厭的哦!
沈墨一臉冷淡。
“我不需要,魚魚不討厭我就行了!
“咦?”
孟青驚訝的目光在兩人中間來回轉了好幾圈:“魚魚,你們……”
蘇瑾瑜巴掌大的小臉有點紅。
但還是點了點頭。
“嘶。”
孟青一臉的慘不忍睹:“沈總,你何德何能能得到魚魚的青睞啊,該不會是你騙了她吧?嘶,那林煜不得手撕了你!
誰撕誰還不一定呢。
不過這話沈墨沒說出來。
“別廢話了,你爸親自求魚魚來幫忙,你就打算讓我們就這么稀里糊涂地回去嗎!
“我爸,我爸他還好嗎?”
“病倒了!
孟青猛地捏緊衣角。
英氣俊俏的臉上第一次露出惶恐不安的神情來:“是我,都是我的錯……”
“孟青姐!
蘇瑾瑜忽然開口:“你身上是不是有一種力量,能夠讓人不知不覺地陷入迷惘?”
她睜大眼睛:“你知道?”
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蘇瑾瑜微微一笑:“我從小就能看見一些別人看不見的東西!
在她的視野里。
孟青身上纏繞著一層若有似無的白霧。
這白霧似乎能夠影響人的命格深淺。
人的命格一旦變淺,記憶就會開始模糊,人會不知不覺地忘記一些重要的關鍵節(jié)點。
只知道結果,而不知道為什么。
正如孟院長之前的情況。
他知道自己的女兒孟青出了事。
但具體出了什么事,要怎么解決,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
甚至連這件事本身的重要性也會一并忘掉。
到最后,人會漸漸失去意識,長睡不起。
孟青頹然地坐了下來。
蘇瑾瑜道:“孟青姐,如果你不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怎么幫你,難道你想要孟院長一直躺在醫(yī)院里,再也醒不過來嗎?”
這話徹底將孟青臉上最后一絲強擠出來的笑容擊碎。
但她畢竟不是軟弱的人。
愣神一瞬后就回過了神來。
“你們跟我來!
孟青帶路。
片刻后。
幾人來到了庭院最深處的一處倉房前。
“嘩啦啦——”
木門拉開。
里面的場景原原本本地呈現(xiàn)在了蘇瑾瑜面前。
暖黃的燈光下,里面并排放著的全都是一個個床位。
每個床位上都躺著一個人。
乍一看,仿佛一個靈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