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心不在焉的和林歡聊了幾分鐘,掛斷電話,江楠發(fā)了會兒呆才拿出手機。
她沒有江逸臣的微信,平時聯(lián)系都是直接打電話或者郵件。
短信箱里亂七八糟的廣告和垃圾短信,江楠從來都沒有注意過,往下翻了翻,果真翻到了江逸臣發(fā)來的具體時間。
【周三晚上八點!
多一個字都沒有。
果然是他的風(fēng)格。
還好突然想起來看了一眼,不然錯過那個大哥的航班,還不知道要承受怎么樣的心理壓力。
江楠松了口氣,轉(zhuǎn)而又開始發(fā)愁。
周三……
不就是明天?
江楠罕見的失眠了。
不能喝咖啡,第二天的一早上她都是渾渾噩噩的狀態(tài)。
沈漾來匯報了兩次工作,疑惑的眼神都時不時往她身上瞟,最后還是沒忍住問:“姐,你沒吃早飯?”
“嗯?”
江楠抬頭,“吃過了!
早上起得有點晚,她也沒想到沈時晏會給她打包好一份。
“哦……那我先出去啦?”
江楠微笑,“嗯,去忙。”
沈漾眼睛提溜直轉(zhuǎn),邊走邊想著哪兒不對勁,實在想不出來了,索性拿出手機給某人發(fā)信息:你媳婦兒今天很不對勁,心不在焉無精打采的樣子。
對面秒回:去問問她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沈漾:我憑什么問?
兩秒后,對方直接轉(zhuǎn)賬兩萬。
沈漾:好的哥,還能有誰比我更關(guān)心嫂子的健康?馬上去!
于是,江楠眼睜睜看著剛出去的女孩去而復(fù)返,神情嚴(yán)肅的問:“姐,你哪兒不舒服?發(fā)燒嗎咳嗽嗎嗓子疼嗎?肚子難受嗎頭疼嗎?”
江楠有點摸不著頭腦,失笑道:“我沒事,你突然怎么了?”
“真沒事?”
“真沒有!
“那就好!
沈漾撅著嘴巴舒了口氣,轉(zhuǎn)身碎碎念著出去:“還好還好……要是真哪兒不舒服,沈時晏還不扒了我的皮……”
她聲音很小,江楠沒太聽清,只覺得這丫頭真是奇奇怪怪的可愛。
不過這么一打岔,她倒是沒有先前那么緊張了。
到下班時間,江楠等了半個小時才拿著車鑰匙出門。
星河離機場有點遠(yuǎn),開車一個多小時,避開高峰期過去,到的時候離航班落地不到十分鐘。
人來人往的機場,眾人行色匆匆。
江楠沒等多久,一眼就看到了不遠(yuǎn)的出口,男人眾星捧月般的走來。
他高大的身材似乎比上次見面更加偉岸,穿著風(fēng)衣,長腿被西裝褲完美包裹,走路時自帶讓人退避三舍的氣場。
那張臉五官俊美分明,沒有表情的時候冰冷疏離,不近人情到了極致。
江楠放在衣兜里的手微微收緊,抬腳迎過去。
“哥!
“……”
男人不知是不是沒認(rèn)出她,聽到這聲音才猝然停腳,低眸朝她看過來。
那眼神就像帶著X光線,精準(zhǔn)無誤的將她看了個徹底。
半晌,江楠手心已經(jīng)全是冷汗。
好在江逸臣移開了目光,扭頭對旁邊西裝革履的男人冷聲道:“兩個小時后再派車來接我!
“好的先生!
助理恭敬的頷首,走之前還沖江楠點了點頭。
江楠瞬間亞歷山大,只要和江逸臣同處一個空間里,就覺得整個人都要謹(jǐn)言慎行起來。
江逸臣坐到了駕駛座的位置,鋒利的目光看了眼后視鏡。
“吃過飯了嗎?”
“沒有。”
“嗯!
簡單的對話,車輛開始行駛。
江楠坐得端正,像極了小時候面對嚴(yán)肅的長輩時那樣,雙手放在腿上,說不出的乖巧順從。
江逸臣不經(jīng)意掃到這一幕,嘴角勾起一絲若有似無得笑意,轉(zhuǎn)瞬即逝。
這種氛圍一直維持到吃飯的時候。
服務(wù)員問要包廂還是大廳。
江楠率先搶答:“我們兩個人就在大廳吧,就不占用你們的包廂了!
服務(wù)員弱弱的看了江逸臣一眼,“先生您看……”
“由她!
兩個字,兩個人跟著松了口氣。
江楠從沒有這么喜歡陌生人,要是在一個封閉的包廂里,她怕是要被這個男人強大的氣場給殺死。
晚上,餐廳為了營造一種氛圍故意把燈光調(diào)暗,江逸臣正好坐在背光的一邊,陰影描繪著他挺括的背部輪廓,將他整個人都置于一種半明半暗里。
江楠這個角度,能完整看到他精致的下顎,以及那堅毅又充滿男子氣概的下巴,但燈光一晃,又不那么清晰了。
他不說話,她心里就開始打起鼓來。
“哥!
為了掩飾自己的局促,江楠主動倒了兩杯水,一杯放在男人面前,“這次回來,還走嗎?”
女孩的聲音一如當(dāng)初,只是多了幾分成熟的韻味,又帶著意味不明的緊張。
她剛才倒水的時候,手在微微發(fā)顫,還差點撒了。
江逸臣半瞇了下眼睛,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摩挲著虎口,過了幾秒才淡聲道:“一點生意出了問題,至于走不走,看情況!
看情況,意思就是還真有可能不走了。
江楠暗暗嘆氣。
想一想,還是沒有提伯父伯母。
說到底她是外人,江逸臣心里又怎么會沒有一桿秤?家里每個人的情況,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果然,下一秒就聽見他清冷的嗓音不緊不慢道:“你懷孕了?”
“……”
江楠只覺得被迎頭潑了一盆水,手腳冰涼。
好一會兒才輕輕點頭,“是!
她知道,撒謊沒有用。
江逸臣連這件事都知道,更別提其他什么,除了有問有答,沒有第二種選擇。
“孩子的父親是誰?”
“……”
饒是江楠做好了所有準(zhǔn)備,還是被這個問題給問住了。
說沈時晏?
但他們分明沒什么關(guān)系。
也不可能有什么結(jié)果。
江楠臉色有些蒼白,好一會兒才啞聲道:“哥,不管它的父親是誰,我決定生下它,它就只是我的孩子,跟別人都沒有關(guān)系,我……我會對自己的行為負(fù)責(zé)。”
江逸臣又陷入沉默。
這一沉默,讓江楠心都跟著提了起來。
好久,江逸臣漆黑的目光看著她,語氣聽不出任何情緒,“你做好了決定,我無權(quán)干涉,等被生活打壓得爬不起來的時候,再找我!
江楠又想起自己先前的猜測。
趙國棟,真的是大哥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