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晏沒有打擾她,吃完起身收拾餐具,路過江楠身后的時候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柔聲道:“跟你說這些不是為了讓你心煩的,如果有什么想法,可以說出來一起商量,嗯?”
江楠猶豫著,要不要把昨天的事告訴他。
想了片刻,她還是說了。
“你覺得……我要主動跟江逸臣坦白嗎?”
不知道江逸臣知道多少,或者說……不知道他對江家的態(tài)度到底是什么。
江楠做不到對他不管不顧,同樣也做不到對江遠航和陳素視而不見。盡管他們做了錯事,但親人的身份無法改變。
“說。”
沈時晏沉眸看著她的臉,“這是江逸臣該知道的,這是他的權利!
更何況就算不說,最后也一定會被江逸臣查出來,只不過是時間問題。如果他最后知道江楠早就知曉真相,卻不告訴他,更會傷感情。
江楠點點頭,“我明白了!
沒想到的是,她還沒有給江逸臣打電話,常遠先一步找到了她。
收拾完,江楠和沈時晏一起下樓,遠遠的就看到單元樓門口有個人影在晃悠,近了一看,竟然是常遠。
“小姐!”
他看到江楠,馬上跑了過來。
“我總算找到你了,我早上給你打了很多個電話,但是你都沒接……”常遠不自覺看了眼旁邊的男人,低低的聲音很是為難,“抱歉,打擾到你們!
江楠說:“直接說正事吧,怎么了?”
他不可能無緣無故跑到這兒來蹲她。
“先生不見了!
“……”
這話如同當頭一棒,讓江楠心口莫名慌了一下。
“什么叫不見了?”
“本來昨晚有個應酬,但是先生有些不舒服,我就代替他出席。晚上十點我去南苑匯報工作,就發(fā)現(xiàn)屋子里燈火通明,但是一個人都沒有,先生的電話也打不通,我實在沒有辦法了……”
“報警了嗎?”
“我……”
江楠看他這樣的表情,臉色沉了沉,“人莫名其妙失蹤了,不報警你在想什么?現(xiàn)在報!”
“可是……”
“哪有什么可是!”
見他不動,江楠索性自己摸出了手機。
報警說明情況,一會兒會有警察去南苑了解調查。
放下手機,她清冷的目光才看向面前的常遠,大概是覺得她辦事效率實在太高了,此刻有點目瞪口呆的樣子。
“我不知道你們藏著什么秘密,但沒有什么比人身安全更重要,江逸臣要是出了事誰來負責?是你,還是我?”
真有了什么事,負責也沒有用。
江楠擰眉,“上車,回南苑!
“是……好!
常遠在,自然是他開車。沈時晏和江楠一起坐上后座,深邃的眼神凝視著她的側臉,一動不動。
她有所感覺的扭過頭,正對上男人出神的目光。
“怎么?”
江楠摸摸臉,“我臉上有東西?”
“不是!鄙驎r晏發(fā)出一聲喟嘆,伸手把她的手拉過來,握進自己掌心里,“這是我第一次見你發(fā)號施令的樣子。”
發(fā)號施令?
江楠回想剛剛的語氣,無奈道:“形勢所逼。”
“很帥。”
“……”
她不說話,身邊的男人轉過來看著她,重復了一遍,“平時是美,今天是帥。”
尋常的語氣,就像在說一個再正常不過的事實。江楠臉頰的溫度逐漸升高,低低的聲音道:“知道了。”
沈時晏嘴角飛快上揚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溫聲說:“不用擔心,他不會有事!
江楠搖搖頭,不語。
經(jīng)過昨天在江琳那兒知道的信息,她不確定伯母會不會做出什么來。
沈時晏捏了一下她的手,“我不是在安慰你,你忘記今天早上看過的東西了?”
那份資料上提到,江逸臣最開始是靠打黑拳在M國扎的根。
黃皮膚的人在那邊本就不占什么優(yōu)勢,他能生生闖出一條路,就說明一般人根本奈何不了他。
江楠抬起頭,和沈時晏四目相對。
對……
是她關心則亂了。
常遠聽不懂他們之間的啞語,還在擔心先生要是知道小姐報了警,會不會怪到他身上?
但是現(xiàn)在也管不了這些了。
小姐說得對,沒什么比先生的安全更重要。
他一腳油門,加快速度。
到南苑,常遠把車聽到門口。
警察還沒有來,江楠順著院子往里面走,眼神謹慎的掃過四周,沒有看出什么異常。
“這房子里的東西,你動過嗎?”
常遠一愣,反應過來這是在問自己,搖頭道:“沒有。”
他等了一晚上,出去的時候太著急,甚至連燈都沒關。
江楠沒再說話,邊走邊看的往里面走去。
不管是院子里還是客廳里,都是保持著干凈整潔的樣子,沒有旁人來過的痕跡。
那么很大概率,江逸臣是自己出去的。
至于找他的人是誰……
不好說。
沈時晏看著江楠臉上的沉重,同樣也跟她想到了一處,但他始終相信那個男人沒有那么弱,不會受人拿捏。
正當氣氛凝重時,兩個民警過來了解情況,查看了小區(qū)里的監(jiān)控,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
常遠把事情簡單說了一遍,又道:“我們江總平時不太出門,更不可能大半夜去哪兒,更別說今天早上本來還有早會的!
警察看了他一眼,“你確定他沒有留下什么信息?”
常遠眸光微微閃爍,“沒有!
“好!
警察點頭,收起本子對江楠道:“我們剛才已經(jīng)看過了,從內到外都沒有打斗的痕跡,初步判斷江先生還是自己離開的。等我們回去查一下他的手機和周圍監(jiān)控,如果有什么情況的話第一時間聯(lián)系你!
“麻煩你們了。”
沈時晏道謝,邊聊著天送他們出門。
江楠收回目光,將注意力落在房子的格局上。
她以前只知道這套房子對江逸臣意義特殊,卻從來沒想過,這是他親生母親的房子,是他本來的家。
時暖……那個心如明鏡般通透又善良的女人。
所以,她一定也不希望江逸臣活在仇恨里吧。
江楠深呼吸一口氣,一轉身就發(fā)現(xiàn)常遠神情不太自然的盯著她,甚至說得上是……緊張。
她眼睛半瞇,“常遠,你是擔心被我發(fā)現(xiàn)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