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楠感覺自己的心口麻了一下,睫毛輕顫,沒有反駁。
丹尼爾佯裝遺憾的嘆了口氣,“我還以為姐姐沒有結(jié)婚呢,沒想到真有先生了,那我們只能當朋友了!
不遠處,祁淵冷冷的看著這一幕。
趙輕依眼里劃過一絲鄙夷,裝作很驚訝的樣子,“沒想到,江楠會跟沈時宴一起來參加這種場合,你以前不是說他最討厭的嗎?”
是啊。
怎么不是。
江楠明明最討厭這種場合。
祁淵清楚的記得,大學他參加項目時有一次企業(yè)酒會,他讓江楠陪她一起參加。
江楠當時正在寫一個代碼,聽完連頭都沒抬,“這不是你公司的活動嗎?那應(yīng)該你自己去就可以吧,我去了也是坐在一邊玩手機,意義不大,我也不喜歡,你以后別叫我了。”
就是那句“我也不喜歡”,所以祁淵從那以后再也沒有叫過她。
可是現(xiàn)在呢?
她即便懷著孕,也愿意來做沈時宴的女伴。
祁淵深吸了一口氣,黑沉的眸子里濃郁滾滾,沉聲道:“走吧,去那邊。”
“可你不是說,趙家有個項目要和那個林總合作嗎?”趙輕依聲音軟軟的,透著天真和不解,“我們不趁現(xiàn)在過去打個招呼?”
祁淵本就心生煩躁,聽她這么說更是不耐至極,“你要是覺得現(xiàn)在過去能插得上話,那你就去,別把趙氏的臉都丟完了又回來哭!
他……他從來都沒有用這種語氣跟自己說過話。
趙輕依撇起嘴巴,仿佛隨時都要哭出來的樣子,“我只是問問你,不去就不去,至于這么生氣嗎阿淵?”
祁淵也意識到自己態(tài)度不太好,強壓著心里的不爽,沉聲道:“好了,不要糾結(jié)這個問題,那邊還有兩個人要過去打招呼,別跟我鬧,嗯?”
他原本是想避開那兩個人,可是發(fā)現(xiàn)無論如何都避不開。
走到哪兒都有人在談?wù)摗?br>
談?wù)摰亩际前素浴?br>
他們?nèi)绾稳绾蔚菍Α?br>
沈時宴如何如何通透明朗,為人處事周到溫和卻又滴水不漏。
而江楠,完全被描述成了一個賢內(nèi)助的形象,雖然聰明利落又有自己的事業(yè),但最重要的是和沈時宴相配。
配嗎?
配的。
沈時宴會在合適的時候引出星河科技,在對方贊揚不已時,江楠再謙虛幾句,一來二去間,公司便在人心里留下了印象。
他們搭配默契,似伴侶,更似伙伴。
祁淵不得不承認,他嫉妒得發(fā)狂。
一輪寒暄結(jié)束,沈時宴被叫到另一個人堆里,江楠暫時落了單。
她還沒松一口氣,一群女人又圍了上來。明里暗里打聽她和沈時宴的關(guān)系,是真的結(jié)婚了嗎?還是不過是對外的措辭?
再仔細一看,才發(fā)現(xiàn)江楠已經(jīng)懷了孕。
但出現(xiàn)在這里的女人,身份都不會太簡單,就算在某些方面已經(jīng)沒了機會,在其他方面有機會也可以。
所以,要么要江楠的聯(lián)系方式,要么要沈時宴的聯(lián)系方式。
不管能要到誰的,能搭上沈家,都是好事。
江楠被她們吵得頭暈,應(yīng)付完才笑著道:“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間!
她一走,很快沈時宴那邊也聊完了。
頓時有女人大著膽子走上前去。
“沈總,很高興見到你!
她輕佻的眼神在沈時宴身上游走,主動舉起紅酒杯碰了一下他的杯子,“砰”的一聲脆響,“早就聽說沈總一表人才,沒想到比傳說中還要帥!
沈時宴輕笑一聲,笑意卻不達眼底,漆黑的眸光看著手里的酒,“孫小姐這是在夸我?”
孫驍驍有些意外,更多的是驚喜。
“你居然知道我?”
“剛才聽到有人叫孫小姐的名字,聲音不小,想不聽到都難!
“……”
剛才?
孫驍驍有些不自然,那不就是她那個不靠譜的朋友胡說八道的時候。
她正不知道該怎么繼續(xù)接下來的話題,會場的音樂突然換了一種風格,變成了華爾茲。
“沈總,我可以邀請你跳一支舞嗎?”
孫驍驍把酒杯放在旁邊,伸出手。
那只手白皙細膩,做著長長的精致美甲。
沈時宴瞥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漫不經(jīng)心的笑,這笑容更是把孫驍驍迷得暈頭轉(zhuǎn)向的。
偏偏男人連個正眼都沒給她,散漫磁性的聲音道:“抱歉,我太太過來了!
他從她身邊經(jīng)過,走向那個美貌獨樹一幟的女人。
江楠手上的水沒有完全擦干,還帶著微微涼意,被沈時宴握在手里,好像冰到他了一樣。
她有點不好意思,“我手還沒干呢!
“無妨!
沈時宴莞爾,握著她的手在掌心里揉捏了一下,一轉(zhuǎn)就搭在自己肩上。
距離瞬間拉近,江楠屏住了呼吸。
“江小姐,可以和我跳支舞嗎?”他問。
江楠看著近在咫尺的臉,她想,這一定是上帝最得意的杰作吧,那么多人喜歡他,也是應(yīng)該的。
她揚起嘴角,“當然!
沈時宴看著她的眼睛,低低笑了起來,步伐緩緩挪動。
悠揚的音樂盤旋在空氣里,這樣的氛圍很奇妙,似乎能將彼此的距離進一步拉近。江楠一眨不眨看著他的笑臉,當真覺得好好看。
她小聲說:“你應(yīng)該多笑笑的!
“嗯?”
沈時宴不解,“為什么?”
“因為很好看。”
江楠實話實說,“沒有人比你笑起來更好看!
沈時宴回答:“那我以后在家里多笑,笑給太太看!
江楠的耳尖逐漸滲透出淡淡的緋色,尤其隔得那樣近,好像連沈時宴的呼吸都能感覺到。
她從來沒有像這樣,于人群之中,在那么多人的目光下,和他這么親密過。
而在這些人的眼里,她是他的太太,他們是夫妻。
實在太奇妙了。
沈時宴似乎覺得還不夠,稍稍低下頭湊到她耳邊,“老婆,害羞了?”
“……”
江楠咬了一下嘴唇,低低的聲音蘊含著警告,“沈時宴!”
“嗯?”
“……”
“老婆?”
江楠不知道是生氣還是別的情緒更多,滿眼怒意,嘴角卻是含著笑的。
這一幕不偏不倚的落在祁淵眼里,再次激發(fā)了他心里的不甘和憤恨。而沈時宴在掃到他的目光以后,更是繞了一下角度,讓他看得更清楚。
他低聲說:“老婆,我要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