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琳輕輕笑著嘆了口氣,頗有些感嘆的幽幽道:“話說回來,你以為那個祁淵跟你在一起,單單只是因為你是你嗎?呵,我敢保證他一定也是看中了你的背景,要是跟你在一起,最少能走十年彎路,這對普通家庭的男人來說,誘惑是致命的。”
再加上江楠本身的條件,別說追一年,就是追三年,也是不虧的。
她父母當(dāng)初之所以會那么堅決的反對,一定也是看出了這一點。
不得不承認(rèn)的是——
長輩說的話不一定都對。
但是在某些方面,他們看人的經(jīng)驗確實比較豐富。
江楠很長時間沒有說話,她知道江琳說得對。
這樣的身份背景,是任何人都不可能輕易略過的東西,她生來就是‘江遠(yuǎn)征院士’的女兒,無法改變,也就注定會有人……試圖從她這里沾上江院士的光。
江琳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也沒了繼續(xù)走下去的心思。
“跟你說這些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告訴你,江家不比任何人家差,即便是沈時晏,也應(yīng)該是他高攀你,別總一根直腸通到底,人家說什么是什么。行了,我走了,你上去吧!
她說完又自顧自的笑了笑。
叔叔都來了,肯定是會對人嚴(yán)格把關(guān)的。
她屬于咸吃蘿卜淡操心了。
江楠把江琳送到門口,看著她的車開遠(yuǎn)才轉(zhuǎn)身樓上。
打開門,客廳里安安靜靜,江楠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才看到母親端著切好的蘋果從廚房里出來。
看到她,走過來很小聲地說:“在書房呢,下棋!
“……”
這聲音,和說他們打起來了也沒什么區(qū)別。
云錦舒見她一瞬間變緊張起來,頗有些看好戲的意思,把果盤遞過去,“給,既然回來了,那就你自己去送!
江楠伸手接過,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向書房。
但是和想象中的劍拔弩張完全不同。
書房里的兩個男人確實在下棋,可氛圍竟然出乎意料的和諧,甚至有點……相談甚歡。
江遠(yuǎn)征抬頭看了一眼,連帶著對她的態(tài)度都好了起來,“江楠回來了?坐過來,幫我看看這局棋,這小子有點東西!”
“……”
江楠古怪的看了一眼沈時晏,搞不清楚狀況。
怎么……這么容易就拿下了?
她放下果盤坐到父親身邊,眼神在棋盤上過了一圈,抬手一指,“落這兒。”
就這一下,原本不明朗的局勢瞬間發(fā)生了轉(zhuǎn)變,江遠(yuǎn)征盯著看了半天,爽朗的笑了起來,“看到?jīng)]有,還是我閨女厲害!時宴啊,你可沒她聰明!
沈時晏深邃的眼神看著江楠,兩秒后點頭道:“是,我向來都沒有她聰明!
一盤棋下完,江遠(yuǎn)征心情明顯不錯,甚至主動穿了一塊蘋果遞給沈時晏,語氣悵然卻嚴(yán)肅,“我呢,就這么一個女兒,以前忙于工作沒什么時間管她,好在她把自己養(yǎng)得很好,我還沒來得及補償就被你哄走了,那你要雙倍對她好,否則,我可不會放過你!
談婚論嫁,說什么保證都是虛的。
與其聽他怎么說,不如看他怎么做。
江遠(yuǎn)征把丑話說在前頭,要的不過是一個態(tài)度問題。
江楠低著頭,不知道怎么鼻尖有點發(fā)酸,她是真的……沒想到父親會說這些話。
父親是什么呢?
在她的世界里,父親像是一個傳說。
嚴(yán)厲,高大。
回家沒一會兒就被電話叫走……比起家里,研究院更像父親的家,偶爾和母親去見他一面,還要經(jīng)過層層的檢查。
后來再大一些,卻已經(jīng)沒那么想和父親交流了。
沈時晏深深的眸子里倒映著女人的身影,她安安靜靜的,像個乖寶寶。
他喉結(jié)上下一滾,聲音低沉而鄭重:“我會用我的全部,去愛她。”
‘全部’這個詞太過夸大,江遠(yuǎn)征笑了聲,“我不需要這些保證,只需要往后看你怎么做,但是我愿意相信你!
他說完拍了拍沈時晏的肩膀,抬腳出去。
書房里倏然安靜下來。
江楠看著自己的手指,思緒不明。
半晌有腳步聲移動,男人修長的手指挑開她的長發(fā),玩笑般的口吻道:“江小姐,伯父都愿意相信我,那么請問你呢?你愿意嗎?”
江楠心口一麻,笑著拍開他的手。
“你怎么說服我爸爸的?”
本來以為是場硬仗,誰能想到這么簡單就結(jié)束了。
沈時晏挑眉,答非所問:“十一點,該休息了!
“……”
這是說休息的時候嗎?
江楠很好奇,但這個男人好像故意捉弄他一樣,硬是一個字都不愿意吐露。
直到回房間洗漱完,江楠忍無可忍,一把抓著準(zhǔn)備睡覺的男人,冷著臉咬牙說:“要是不說,我就不讓你在床上睡了,自己選一個。”
她向來都是一個很執(zhí)著的人,不達(dá)目的,決不罷休。
此時的江楠還沒有意識到,‘我就不讓你在床上睡了’這句話有多曖昧。
沈時晏聽完,漆黑的眸子有片刻凝滯,隨后笑意慢慢暈染開來。他任由她揪著自己的衣領(lǐng),磁性性感的嗓音道:“江小姐都已經(jīng)下達(dá)命令了,我怎么敢不說。”
沈家雖然是經(jīng)商世家,但其實也有人在學(xué)術(shù)界。
沈時宴一個姑姑在M國是很出名的物理博士,而江楠父親同樣作為物理學(xué)院士,參與過多次學(xué)術(shù)交流,自然在各方都有不少熟識。
兩個人之間一旦有了話題,熟絡(luò)和好感就變得很容易。
江楠恍然大悟,“所以你是用你姑姑做了橋梁,在書房跟我爸聊了那么久!
“嗯!
沈時宴有些心不在焉,“他很欣賞我姑姑!
太近了。
江楠自己完全沒有注意,她和沈時宴的距離只有咫尺之隔,并且她抓著他菲薄的衣服,指尖時不時就從他的皮膚上滑過。
這樣的場面,早就超過了合作伙伴該有的尺度,面前的男人能看到她煽動的睫毛,以及自然飽滿紋路清晰的嘴唇。
當(dāng)然,這種處于修養(yǎng)之內(nèi)的福利,沈時宴并沒有當(dāng)君子的打算。
他看著她,目光虔誠而熱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