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的屠刀瘋狂揮舞,每一刀都斬斷數(shù)只手臂,帶起大片的殘影。
可那些鬼影源源不斷,怎么殺都?xì)⒉煌辍?br>
就在此時,縫面女趁機發(fā)動了攻擊。
那張巨大的臉猛地俯沖下來,張開了那道被縫合的恐怖裂口,一口將屠遠(yuǎn)山吞進。
周圍的世界,瞬間陷入一片死寂。
“咔!
一聲微不可察的輕響。
縫面女臉上,那道裂口的縫合線,突然從內(nèi)部崩斷了一根。
緊接著是第二根,第三根......
“撕拉——!”
裂口被一股狂暴的力量從內(nèi)部強行撕開,無窮無盡的紫色火焰從里面噴涌而出!
屠遠(yuǎn)山渾身浴火,從縫面女的嘴里,一步一步爬了出來。
......
李俊成一群人頂著熱浪趕到這里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詭異的場景。
一個滿身橫肉的壯漢,正一邊與那恐怖的縫面女搏斗,一邊對著空無一物的空氣瘋狂揮刀,口中發(fā)出癲狂的怪笑。
“這人是誰?”樸宇順望著那沐浴在火焰中的身影,臉色非常難看。
看來這火焰便是那個男人施展出的能力,那紫色的火焰沒有實體,卻比世間任何一種凡火都要灼人。
它燒的不是肉體,是業(yè)。
樸宇順只覺得一股無名火從心底竄起,煩躁得想把天靈蓋掀開透透氣。
業(yè)火灼燒下,過往的怨恨與不堪洶涌而至;他想起剛參軍時遭遇老兵霸凌,被踩在腳下,用臉去幫對方擦鞋底;想起因與駐韓美軍沖突而遭遇不公,最終被開除軍籍;更想起在緬北爭奪毒品渠道時,落入對手陷阱,在槍林彈雨中險些喪命。
種種惡念、欲念、雜念,此刻都化作了燃料,讓他感覺自己從內(nèi)到外都在燃燒,身上像是有無數(shù)只螞蟻在爬,奇癢難耐。
“西八......”他低聲咒罵,狠狠地抓撓著自己的胳膊。
不只是他,影塔林的其他成員,有一個算一個,全都面露異色。
他們都背負(fù)著深重的業(yè),在成為天眷者之前,雙手就已經(jīng)沾滿了鮮血。
李俊成的眉頭也緊鎖著,但他強行壓下了心中的躁動。
他的目光穿過搖曳的紫火,盯著那個與縫面女纏斗的壯漢。
能感覺的出來,這個人,很強。
只是精神好像有些不正常......是能力帶來的反噬么?
“俊成哥,怎么辦?”樸宇順焦躁地問。
李俊成看了一眼搖搖欲墜的巨大女鬼,片刻便做出決定:“先對付縫面女。”
隨著他一聲令下,薄薄的霧氣開始飄起,本就昏暗的山谷能見度再次降低。
“咻——!”
一枚生銹的鐵釘從薄霧中穿出,劃過紫色火海,目標(biāo)卻不是縫面女,而是它身后的影子。
鐵釘入地的瞬間,縫面女高抬的手臂僵在半空,它連同自己的影子一起被釘在原地,臉上的縫合線輕微顫抖。
屠遠(yuǎn)山抓住這千鈞一發(fā)的時機,整個人高高躍起,雙手握住屠刀刀柄,以開山之勢豎劈而下!
刀鋒正中縫面女的臉,從額頭一路劈開,橫跨那張詭異的笑臉,一直延伸到下巴。
漆黑的不明液體從裂口處噴濺出來,腥臭撲鼻。
但那道巨大的傷口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愈合,轉(zhuǎn)眼就將屠刀死死夾在了中間。
“愈合的這么快?”屠遠(yuǎn)山咧嘴一笑,非但沒松手,反而抬起一只腳,重重踩在縫面女的臉上,借力想要把刀拔出來。
無數(shù)雙慘白的手臂從身后伸出,死死抓住了他,將他往下拖拽。
屠遠(yuǎn)山不驚反喜,哈哈大笑:“來得好!都使點勁,幫老子把刀拔出來!”
就在這時,影塔林的人群中沖出一個光頭僧人,正是吳吞!
他上身赤裸,皮膚上密密麻麻爬滿了痛苦的人臉紋路,那些臉孔有的在哭,有的在笑,有的在尖叫,隨著他肌肉的賁張而扭曲。
“喝!”
吳吞雙拳搗出,拳風(fēng)呼嘯,重重砸在縫面女的身體上。
巨大的沖擊力把它擊退了一步,但它再次站直了。
然而這一擊,強行改變了影子的位置,那枚釘在地上的鐵釘失去了作用。
縫面女可以動了,它緩緩抬起頭顱,那張被劈開又愈合的臉,裂開一道更加猙獰的笑容。
咻——
又是一根鐵釘破空而來,再次釘住了它的影子。
與此同時,地面突然生長出無數(shù)遍布尖刺的猩紅藤蔓,如嗜血的毒蛇般一路向前野蠻生長,瞬間纏繞上縫面女的全身,猛地收緊!
一場針對厲鬼的圍攻展開了。
但所有人都保留著實力。
李俊成站在隊伍后方,連動都沒動一下,眼神冰冷地旁觀著戰(zhàn)局。
影塔林的其他成員也只是做做樣子,攻擊軟綿無力,更像是在劃水。
畢竟現(xiàn)在有個瘋子頂在最前面,誰還會傻乎乎地拼上性命?
更何況,這個滿身橫肉的壯漢來路不明,是敵是友尚未可知。
坐山觀虎斗,等他們兩敗俱傷,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紫色的火海中,縫面女在多人圍攻下節(jié)節(jié)敗退。
她想要掙脫,卻被梭溫的血藤死死纏住,尖刺不斷刺入體內(nèi)。
想要反擊,屠遠(yuǎn)山那燃燒著業(yè)火的屠刀就劈了過來,每一刀都燒得她渾身劇烈顫抖。
終于,在屠遠(yuǎn)山又一次劈砍后,縫面女那張巨大的臉承受不住,徹底炸開,化作漫天黑霧。
“轟隆!”
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激起滿地灰塵。
紫色的火焰開始緩緩熄滅,那股灼燒靈魂的焦躁熱浪也隨之消散。
屠遠(yuǎn)山從半空中跳下來,喘著粗氣,身上的肌肉還在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
他活動了一下脖子,骨節(jié)發(fā)出咔咔的脆響。
然后低頭,看向縫面女尸體旁邊。
一根散發(fā)著陰寒氣息的繡花針,正靜靜地躺在那里。
這是掉落下來的鬼物。
屠遠(yuǎn)山伸手就要去撿,身后卻傳來一個淡淡的聲音:“等一下!
屠遠(yuǎn)山動作一頓,緩緩轉(zhuǎn)過頭,眼神不善:“怎么個事?”
“華國人?”樸宇順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用生澀的中文一字一頓地說道:“那東西,不是你的!
“哦?”屠遠(yuǎn)山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他徑直走過去,彎腰撿起那根繡花針,在指尖把玩著,然后才站直身體,看向?qū)Ψ,“你有什么意見??br>
樸宇順皮笑肉不笑:“這只厲鬼,不是你一個人殺的,我們,也出了力!
屠遠(yuǎn)山盯著樸宇順看了幾秒,臉上的橫肉擠在一起,突然笑了。
“你想怎樣,平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