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鮮血注入血陰刀后,我沒有急著動刀,而是開始冥想。
我這是在通神,思索畫圣吳道子的長相。
剛剛我問過牛大師,他說古籍中沒有與吳道子相貌相關(guān)的記載,所以把神像刻成什么樣,全靠我自己發(fā)揮。
我很快進入一種奇妙的狀態(tài),一個身著唐服,仙風(fēng)道骨的老人,出現(xiàn)在我的腦海中。
我把老人全身每一處細節(jié),都牢牢的記在腦海里,片刻之后,我睜開眼睛,拿起了血陰刀。
我刻的飛快,從第一刀到最后一刀,中間沒有任何停頓。
當刻像完成后,牛大師驚嘆道。
“完美!實在是太完美了!陳九,你的雕刻水平,可以稱得上是大師水準了!”
牛大師的夸獎,我十分受用,他是真正的藝術(shù)大師,能得到他的認同,是我的榮幸。
刻完像后,便要涂彩了。
調(diào)制染料,我已是輕車熟路,很快就完成了。
可要下筆時,我卻變得有些緊張,原因很簡單,牛大師正盯著我看。
和第一次在他面前涂彩不同,此刻的我,有一種學(xué)生時代期末考試,監(jiān)考老師就站在身后的緊張感。
我深吸一口氣,調(diào)整自己的狀態(tài)。
待到心如止水時,我在神像上涂下第一筆染料。
接下來,一切順利,等涂完最后一筆,我回頭看向牛大師,緊張的感覺再一次涌上心頭。
試考完了,接下來就該老師打分點評了。
牛大師露出滿意的表情。
“不錯!
短短兩個字,我卻開心的像是第一次拿到一百分的孩子。
我請牛大師上前,用血陰刀扎破他的手指,在神像上滴血,然后請他說出自己的愿望。
牛大師沒有遲疑,我怎么說他怎么做。
“畫圣吳道子在上,凡人牛衛(wèi)國,想要在臨死前修復(fù)唐寅真跡,請您大發(fā)慈悲,降下神跡,實現(xiàn)我的愿望!”
一縷青煙從牛大師的眉心冒出,鉆入神像。
“李垚,到你了!
李垚乖乖走到神像前,向神像請罪。
“畫圣吳道子在上,罪人李垚為免輪回之苦,假借您的身份瞞天過海,自知罪孽深重,向您請罪,請您寬恕!
話音剛落,一縷黑氣從李垚的眉心冒出,同樣鉆入神像。
隨后,一人一鬼在我的安排下,共同握住了神像。
李垚的身形,緩緩消失,他成功進入神像,假扮吳道子。
“老師,儀式已經(jīng)完成了,您可以祭拜了!”
牛大師將吳道子神像置于書房,點燃檀香,誠心祭拜。
祭拜過后,牛大師重新拿出唐寅真跡。
他只看了一眼,眼睛忽然睜大,他不敢置信的喃喃道。
“我好像……有思路?!”
他興奮的像個孩子,雙手都在顫抖。
“我真的有思路了!”
牛大師抓起筆,在草稿紙上把自己的思路畫了出來,隨后他把草稿紙往真跡上一放,拼接起來的畫,毫無違和感。
牛大師高興的向我道謝。
“陳九,謝謝你!有了你的神像,我一定能把這幅畫修復(fù)好!”
我叮囑牛大師每天都要供奉神像,他答應(yīng)下來,繼續(xù)沉浸在工作中。
我給胡眉打了個眼色,一起悄悄退出書房,與老夫人告別后,返回酒館。
接下來的一周時間,我去探望了牛大師兩次,但他已經(jīng)完全沉浸于工作中,我不忍打擾,每次幫老夫人做些家務(wù)后,就悄悄離開。
我關(guān)注著吳道子神像,神像已經(jīng)開始褪色了,說明牛大師每日都在供奉,這讓我很是放心。
當我準備第三次去探望時,接到了老夫人打來的電話,她告訴我一個噩耗,牛大師過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