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萱明顯愣了一下,接著眸光看向水晚云。
“你顧武叔回顧家時,也見過他。但……我勸你最好不要和他走的太近。”她走了兩步,垂眸撫落一株藥材葉片上的水滴。
“顏紀算過,他的命很奇怪。中途截止,未來又是一片虛無。他與你命途相克,所以不建議你與他走的太近!
“突然問起這個干什么,莫非是看他長得有幾分姿色,起了什么心思?”
月萱斜睨她一眼,手中拐杖重重在地上砸了一下。
“并……并不是!彼碓票荒锹暪照嚷晣樍艘惶。
“月婆婆……你可還記得我在下界時的親人!
“你說……水氏一脈?”月萱自然是知道的,她甚至還見過水晚云的爺爺——那個有望飛升卻死于友人之手的太虛宗主。
對于水氏,她曾經(jīng)也動過為白暮收服,從而淪為己用的心思。只可惜,沒等他們飛升,顏氏的爪牙已經(jīng)擾亂那片大陸。
“修行一途漫長而又孤寂,親朋的離去是不可避免的!痹螺鎳@了口氣。
“我知道……但,人死……真的不能復(fù)生嗎?”水晚云問道。
“復(fù)生?”月萱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話一樣,她用復(fù)雜的眸光看著水晚云,搖了搖頭。
“人死不能復(fù)生,魂魄散去,就是虛無。它們會歸于天地,重新聚合……但那樣的話,它就是全新的另一個人了!
“可是,顧氏新來的那位……他長的,和我死去的哥哥一模一樣!彼碓频囊袅课⑽⑻岣,她眸光盈盈,第一次有些激動。
“但……我不確定是他。”她又立刻冷靜了下來,那次在鏡墟中,劍氣刺破心臟的感覺讓她無法忘卻。
如果……如果真的是哥哥的話,他不可能傷她的。哥哥說過,他的劍,絕對不會指向她。
“相像之人何其多,萬不可因為這些事亂了自己的心緒。你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在顧三身邊好好修煉!
月萱拍了拍水晚云的肩膀。
水晚云是白暮暗中選定的繼承人,可不能因為這些小情小愛耽誤了修行一途。在她眼中,區(qū)區(qū)顧家的一個弟子,根本比不上水晚云的安危。
顏紀算過,兩人命途相克,那個顧氏的助教,只可能是敵非友。但凡他有什么對水晚云不利的心思,那也別怪她不顧顧武和顧南竹這二人的情面率先動手了。
“若是你想,以后也可以來藥閣尋我!痹螺骓夂吞@,面色未變。
“多謝月婆婆,但天色不早,我先回竹苑了。”水晚云辭謝過后,又被迫接受了月婆婆塞給她的一大堆丹藥。
她不知道品階,再次謝過之后便都收進戒指中,然后立馬狂奔回竹苑。
她一邊趕回去,一邊在心底暗暗嘆氣。
顧三長老什么都好,看著溫和,實際上脾氣怪的很。竹苑有宵禁,月上中梢便鎖門。除此之外,還有不得喧嘩,不得損傷竹木等規(guī)定。
等她大老遠跑回竹苑的時候,遠遠的看見一只白鶴張開翅膀不停撲棱著,偏偏它不敢發(fā)出任何聲音。再仔細一看,它的背上似乎趴著一只什么。
……嗯,那貌似是她帶進南月的那只小妖獸。
見顧南竹似乎不在,水晚云長抒一口氣,趕緊跑了過去,把騎著鶴的那只小妖獸拽了下來。
“嗷嗷嗷——”一天不見,這只剛開始連毛都沒長齊的小妖獸已經(jīng)長大了一些。
它的眼睛烏黑又明亮,眸光鎖定到水晚云身上一躍而起,便跳進她的懷里。
“嗷嗷嗷……”它舔了舔水晚云的手掌,然后眸子看向那只受了驚嚇的白鶴,嘴角流下了可疑的口水。
水晚云趕緊抱著它沖進了自己的房間,然后把房門鎖上。
“不敢吃,那可是顧老師的坐騎。”它要是真的吃了……水晚云想了一下,那顧南竹是不是也要和她一樣走著回竹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