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數百的神像布滿裂紋,無盡的青色火焰和黑氣纏繞在一起。
中央的那個小小的身影被青色火焰包裹,她胳膊上的青色蓮花綻放出明亮的火焰。她的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像是在抗拒著什么。
“放肆,真是放肆,你竟敢詐我?!”葬祭憤怒的意識傳入了阿辭的腦海中,黑氣蔓延,讓周圍的鬼魂紛紛顯形哀嚎。
阿辭拖起腳下的鐵鏈,一圈一圈纏繞在自己的脖子上。
她不發(fā)一言,死死咬住下唇。
一起死吧,一起死吧……她無意踏入這個村落,卻因為異火特殊的能力讓葬祭的意識復蘇。她被祭司囚禁,葬祭妄圖清理她的意識,控制她。她苦苦支撐了不知多長時間,這極域之內與外界流速不一樣,她只希望不要遺忘掉她所珍視的所有人。
她自空白之地蘇醒,醒來就已經在白暮和月婆婆的身邊。她不知道自己的來歷,身世,但她知道,只要自己放棄了“阿辭”這個名字,那她就會徹底消失在這世間。
可是……可是晚云姐姐怎么也在這里呢?極域乃是神造之地,幾乎可以比擬一個小世界的天道,晚云姐姐怎么可能逃得出去呢?
阿辭放棄了,她放棄抵抗,讓葬祭徹底入主了她的身體,又假意裝作完全被控制的樣子,指揮鬼魂佯裝攻擊水晚云。
如她所愿,晚云姐姐和一個穿紅衣服的離開了地牢。而她,則是要在此徹底終結葬祭。
消失吧,阿辭。連同葬祭,連同極域。只有這樣,晚云姐姐才能離開,被村民害死的女修們才能安息。
四周鬼魂嗚咽,紛紛沖上來想要阻止。
黑氣震蕩,將阿辭好不容易纏在自己身上的鐵鏈紛紛震碎。
“可笑,縱使你與神座第二有關系,可也不過是神的造物罷了,一個造物,也妄想覆滅吾?”
“千年之前,神明梵寂都沒能徹底斬殺我,小小異火,真是不自量力!”葬祭的聲音從四面八方的神像口中響起。
“你以為我讓祭司建那么多的神像只是為了看的?這百象鬼圖陣足以助吾重塑神魂。”
周圍的神像開裂的更厲害了,露出了里面鐫刻的符文,黑氣翻涌,已經完全蓋住了青色的火光。
“你好,打擾一下,請問你就是葬祭?”門口處,一個亮眼的紅色身影抱著臂半倚靠在那里,她懶懶直起身子,那雙漂亮嫵媚的桃花眸好奇的盯著那團黑氣。
“你又是何人?祭司是死了嗎,怎么讓什么人都混進來了!”葬祭又驚又怒,黑氣直接朝她纏繞過來。
“!庇竦演p擊一旁的石像,一道音波朝周圍蕩開,擊散了大部分的神像。
“內圍世家的人?”葬祭意識到了什么,他顯然感覺到了不對。這種實力不可能在外圍出現。
而他之所以在外圍的一個小村落創(chuàng)造極域,就是為了躲避內圍那三大修仙世家,以及妖族魔族的視線。
“你是哪個家族的,道修裴家?劍修顧氏?還是卦途顏氏?”
“你猜?”兮兒唇邊依舊帶著淡淡的笑意,只是那笑意不達眼底,她眸光劃過一絲冷意,指尖摸出一枚銅錢隨手朝著一個方向飛了過去。
“咔嚓——”銅錢擊中了什么碎裂的聲音。
“咔嚓——”遠處的地面上,幾乎是同一時刻,也傳來了什么碎裂的聲音。
嗯?兮兒詫異的朝著遠處那個方向看了一眼。如果沒猜錯的話,那應該是中央祭壇的方向吧。
而葬祭卻像感應到了什么一般,突然暴走,一股腦從阿辭身上涌出,周圍的鬼魂被徹底鬼化,發(fā)出尖銳的鳴叫聲,朝著兮兒沖了過來。
“天音之域,音出法隨!辟鈨喉袆澾^一絲深思,食指并攏,一股無形的法則籠罩住了在場所有的魂靈。
“睡!彼に伎嘞肓艘幌拢罱K吐出一個字。
剛剛滿臉兇惡的鬼魂臉上露出一絲茫然,然后眼睛一閉,飄在半空中沒了聲息。
阿辭意識一暗,也徹底昏睡過去。
她的銅錢毀了大陣的陣眼,葬祭的復生怕是要打水漂了。
現在要做的,就是結束這縷意識,打開極域。
“真正的葬祭早已隕落,你不過是幾塊靈魂碎片,真把自己當做第十神座的鬼修之祖葬祭?”兮兒搖頭,解除了她的大道領域。
言音無法影響掌控法則神明,她的大道領域于葬祭無用。
手中的長笛變幻成一把通體漆黑的古琴,琴弦奇異的由紅線勾成,古樸又沉重的感覺以兮兒為中心散發(fā)開來。
“圣器【漆雪】,你……”葬祭……準確來說是葬祭的碎片,見到那把琴直接轉身就欲逃跑。
身后,詭異柔美的琴聲在寂靜的四周驟起,他還沒來得及跑出多遠,就感覺內部一陣強大的撕裂感將他拉扯成無數份。
如果有人在此,定能看到,一團黑氣所在的空間被扭曲成數份,黑氣直接被扭曲的空間強行分離切割。
“再見嘍。”兮兒收起琴,打了個哈欠,她隨手揮出一道靈訣,將周圍的神像碾成齏粉。
真困,來到這極域之后就沒有休息過。她轉身就要走,她還記得水晚云跟那個紀裳還在黃毛身邊呢。
那個黃毛身上挺怪異的,她擔心水晚云遇到什么危險。
一只手突然抓住了她的衣擺。
兮兒腳步一頓,轉頭看向了仿佛判若兩人的阿辭。
“你干嘛,我這可算是救了你一命,你可別恩將仇報哈!彼浀眠@個小女孩跟水晚云好像是認識的……
不,不對,受言靈影響,她應該是昏睡過去了才對。
手中【漆雪】顯形,兮兒警惕的看向“阿辭”。
葬祭的碎片被她騙出來后絞殺,那她也不可能被葬祭操控,那她是……
“不用猜了,我與她一體雙生,我是青蓮。”
“神創(chuàng)之物,異火青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