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塔克大廈對面的咖啡廳內(nèi), 一位英俊帥氣的男士正在窗邊的卡座獨自用餐。
他是那樣的儀表堂堂、風(fēng)度翩翩。他端起杯子的手那樣優(yōu)雅，品嘗甜品的動作那樣溫柔，舉手投足都透露出他的身份不凡。
他一定是位貴族, 至少是家教嚴(yán)格的貴族后裔——其他人心中都這樣想。
精心補妝的服務(wù)員紅著臉?biāo)蜕弦环蒿灨�，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這是店長贈送的。她微微顫抖的雙手和聲線出賣了此刻的情緒。
男士微微一笑, 眼神似有光芒閃過。
他說：“自不量力的螻蟻。我需要安靜, 別再來打擾我了�！�
這般刻薄無情的話，服務(wù)員卻好像聽到了天籟般激動。她的雙眼逐漸渙散, 保持著傻笑的表情回到原本的位置。
打發(fā)走煩人的家伙, 男士的視線又看向?qū)γ娴乃顾舜髲B。
他想找的東西就在那里。
索爾那個失去神力的蠢貨已經(jīng)不足為懼，卻還有另一個強大到他也需要忌憚的角色, 絕對會破壞他的計劃。
嘖，看來在計劃正式實施之前，只能由他親自出手解決了。
因為要宴請賓客和洽談商務(wù), 佩普也將加入今日晚餐。其實大廈內(nèi)并沒有留出專門的接待用餐區(qū), 一般的生意往來都是在員工食堂或者斯塔克名下的星級餐廳解決的。
但這難不倒萬能的佩普。經(jīng)過她一下午的精心安排, 四人組的溫馨用餐區(qū)域已經(jīng)升級為豪華宴會區(qū), 那金光閃閃的布置簡直要亮瞎別人的眼睛。
時間緊迫, 寶石不好弄, 但黃金就容易多了。眾人目光可及之處，都被鑲了金邊。
佩普也覺得過于夸張, 但托尼要求的就是這樣——上次的生日宴會就處處透露著有錢的氣息, 他絕對不能在這方面輸給韋恩。
必須怎么奢侈怎么來，反正卡洛琳不就喜歡那樣的嗎？
幸好布魯斯和提姆都是見過世面的人。盡管如此，布魯斯看到這簡直可以被稱為黃金屋的布置還是扯了扯嘴角。
“托尼，你的審美最近很富貴啊。”
看在他幫忙牽線的份上，布魯斯還是克制住沒有直說老土。
托尼傲嬌地扭頭：“都是為了小卡, 她喜歡就好�！�
布魯斯和提姆看向卡洛琳的目光瞬間帶上探究和疑惑，真的嗎？
風(fēng)評被害卡洛琳：……
她喜歡貴的，是因為貴的好看，但不一定喜歡黃金的。托尼是否對她的品味有什么誤解。
算了，還是給托尼一點面子吧。
她勉強地點點頭，接下了這口大鍋。
布魯斯心想，回去就把她房間里的家具全換成黃金的，早說嘛！他又不是用不起，給她的床底下塞滿金磚都行。
竟然讓托尼先弄清楚卡洛琳的喜好，老父親有點酸了。
“韋恩先生，韋恩少總，請這邊入座吧�！�
在佩普的安排下，主客全都落座完畢。史蒂夫自知布魯斯對他印象挺差的，為了今晚卡洛琳能夠順利和家人重歸于好，他很主動地帶著索爾外出覓食了。
（索爾：等等，是對你印象不好，為什么我也要走？）
由專業(yè)素質(zhì)過硬的佩普暖場，餐桌上的氣氛也逐漸融洽起來�？辶蘸筒剪斔惯@對都很要面子的父女，誰都沒有主動開口說話，但在布魯斯起身為她倒果汁時，卡洛琳沒有拒絕。
這算是一個良好的開端，在座各位都松了口氣。
晚餐進(jìn)行的還算愉快，托尼和布魯斯這對損友互懟是停不下來的。托尼一直把話題往卡洛琳身上引，讓小公主也發(fā)言幾句。
大家都很明白這場晚餐的真正意義是什么，用餐差不多結(jié)束時，他們就找各種理由退場了。托尼心系他的實驗，而佩普和提姆的集團(tuán)合作也討論的差不多，要找個辦公區(qū)域詳細(xì)就合同條款再行商談。
現(xiàn)在，餐桌上就只剩面對面坐著的布魯斯和卡洛琳了。
布魯斯以為，又要由自己先低頭時，他聽到卡洛琳說：
“很抱歉。在廣場上的時候，我不應(yīng)該讓你預(yù)約，那只是我的玩笑話�！�
布魯斯眸光微暗：“你不
需要為此事道歉�！�
卡洛琳沒有接話。她用勺子專心挖著蛋糕，任由沉默在這張餐桌蔓延。
安靜的五分鐘過后，布魯斯的隱藏耳麥傳來阿福的聲音：
“老爺，我希望您還記得，您是和小姐解開心結(jié)才飛去紐約的。”
“小姐肯主動說話，那就是已經(jīng)不生氣了。您就不能再哄哄孩子嘛？”
哄孩子……真是個讓蝙蝠俠頭疼又為難的問題。上一次在斯塔克大廈里，他確實哄過她了，但那時她的態(tài)度是柔軟又和善的，他輕而易舉就說出了那些話。
如今的卡洛琳渾身都帶著刺，就像家里那幾個男孩子一樣，他完全不知道該怎樣撫平她的情緒。
如果他做得到，和杰森的關(guān)系也就不會鬧成那樣。
而且剛才卡洛琳連一句“父親”都沒有叫。
布魯斯還在猶豫不決如何開口時，卡洛琳好像看穿了他的為難般。
她問：“你特意來找我，有什么事要和我說嗎？”
“我聽托尼說你今天早上的狀態(tài)不好。”布魯斯斟酌著回答，“小卡，無論如何，我很感謝你昨晚做的一切，但這不應(yīng)該建立在你太辛苦、甚至?xí)䝼ι眢w的情況上�！�
卡洛琳平靜地說：“沒什么大不了的，我已經(jīng)恢復(fù)了。你不感謝我也沒關(guān)系，我是為了杰森，他維護(hù)治安也很辛苦�！�
“我知道他是個好孩子，你也是�！�
“我不太明白你對【好孩子】的定義�！笨辶盏难赞o一下變得鋒利，“如果你是指聽從你的安排，那恐怕我不是。你知道的，無論是關(guān)于小丑還是凌晨發(fā)生的事情，我都是擅自行動�！�
布魯斯無奈地說：“你一定要這樣嗎？我只是不想你參與到哥譚這些事情中。”
“為什么不想？因為在你眼里我只會給你添麻煩，只會做錯事，還是你從來沒有把我當(dāng)做真正的家人？”
卡洛琳一字一句地對他說：“我不喜歡你的區(qū)別對待，這讓我很不高興�！�
“沒有，小卡，我從來沒有那樣想過。你是我的孩子，
在我把你接回家的那一刻，我就真心地接納了你�！�
不可否認(rèn)，他確實有過試探和防備，但他始終沒有考慮過放棄她。直到此刻，他都在努力挽回女兒的心。
“那你為什么要隱瞞我？全家人都在參與，只有我被排除在外，這就是你說的接納我嗎？”
卡洛琳的情緒一向克制的很好，哪怕是用這種質(zhì)問的語氣，也像是在詢問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
布魯斯沉默片刻，然后對她說：“這是我的錯。小卡，我擔(dān)心你控制不了出手的分寸，哥譚需要的不是讓人膽戰(zhàn)心驚的私刑，這座城市需要司法秩序�！�
“你覺得我的存在會破壞秩序？”卡洛琳一針見血地冷笑，“那你就帶著紅羅賓回哥譚去吧，我再也不會踏入哥譚一步，這樣你放心了嗎？地球這么大，我總不至于無處可去�！�
她很少有這么尖銳、這么極端的時候，這種步步緊逼到她自己都覺得窒息的程度，她還是說出口了。
“你真的是這樣想的嗎？”布魯斯問她，“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小卡，你只是在和我發(fā)脾氣�！�
“我不知道！”
她將手中的勺子重重地摔在桌上，身體控制不住地顫抖。
“我在發(fā)脾氣？你憑什么這樣說？你以為你很了解我嗎？”卡洛琳的眼睛閃過藍(lán)光，“在你眼里我就是這樣不懂事，你根本不放心我的存在，所以才會對我處處提防！你是不是恨不得我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從來沒有我這個人就好了？”
布魯斯的表情瞬間變得很嚴(yán)肅，他沒有回答卡洛琳的話，而是試探地握住她的手。
“小卡，冷靜下來�？粗�，你現(xiàn)在不對勁�！�
卡洛琳像是聽不到他在說什么，她暴躁地甩開他的手，又憤怒地掀起桌布，任由精致的瓷制家具全部落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碰撞聲。
她失去了往日的儀態(tài)，就像一頭發(fā)狂的野獸。
聽到動靜的佩普迅速闖進(jìn)來，就看見眼前的一片狼藉。她皺著眉頭問：“韋恩先生，你們需要幫助
嗎？”
“滾出去！”
卡洛琳隨手拿起一個酒杯，向佩普砸去，這位秘書小姐尖叫著躲開了。
布魯斯的眼睛微瞇，借著焦急揉頭發(fā)的動作輕觸一下耳麥。
“韋恩小姐，您這是在做什么？”佩普心有余悸地大口喘氣，摸著胸口地走向餐桌，“看來您的心情不是很好，需要帶您到安靜的地方冷靜一下嗎？”
“我看不必了�！辈剪斔沟哪抗舛⒅迤詹环�，“這位女士，我們父女倆的問題自己解決，你還是不要摻和進(jìn)來比較好。”
佩普停下腳步，原地笑了笑。
“看來，被你發(fā)現(xiàn)了啊。韋恩先生沒有外界傳言的那么草包呢。”
布魯斯不動聲色地與她周旋：“其他人應(yīng)該都被你控制了吧，你是誰，想要做什么？如果你需要錢，開個價就是了�！�
佩普的身影逐漸變化，一個頭上頂著兩只角，身穿綠色袍子，手持法杖的俊美男性露出了真面目。
洛基看著一動不動的卡洛琳，悠然自得地告訴布魯斯：
“錢財對我沒有意義，這里最有價值的，就是你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