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都沒聽到,羅柏只聽到澹臺山莊的大小姐回來了!
“我的鏡明回來了!她不是去中原要嫁給那個云家的老七嗎?”
“難道她沒有嫁成?”
“這么說來,我又有機會了!”
羅柏興奮不已,來回踱步,至于摩劼逃回來的手下說了什么,全都沒聽進去。
甄道吉一看壞了,這大王子羅柏難不成也是一個癡情種,為了一個女人如此神魂顛倒,忘乎所以。
羅柏還要帶兵馬去偷襲清遠,截斷大楚軍鎮(zhèn)南將軍姚守誠的糧道!
他趕緊提醒道:“大王子,大王子!我們得抓緊去偷襲清遠,千萬別貽誤戰(zhàn)機。
“甄先生,大軍交給你統(tǒng)領,前去清遠,我得去一趟蒼梧!”
“我去蒼梧之后,便馬上來清遠與你會合,不會耽誤的。”
羅柏毫不猶豫說道。
甄道吉一聽,頓時急了。
兩萬山越大軍,只認羅柏,不認他這個軍師。
想要指揮起來,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而且羅柏去蒼梧,萬一出了什么事情,羅馥那邊如何交代?
甄道吉當然知道羅柏去蒼梧是為了那個澹臺山莊的大小姐,他當即勸道:
“大王子,咱們中原有句古話:大丈夫何患無妻,您切莫為了一個女子,而壞了我們的大事。
羅柏臉色一沉:“甄先生,我不許你冒犯鏡明,她不僅是我的白月光,更是澹臺滅明的妹妹、澹臺珪的獨女。”
“派摩劼去偷襲澹臺山莊,抓澹臺珪,威逼澹臺滅明的計策,不也是出自你手嗎?”現(xiàn)在我要去辦這事,怎么到了你口中卻是壞事了?”
甄道吉見羅柏臉色不快,趕緊說道:“去澹臺山莊抓人固然重要,但清遠更加重要!
“還請大王子拋開兒女私情,以大王的大事為重!
誰知甄道吉苦口婆心的勸告卻換來了羅柏的惱怒。
只見他眼神一寒:“甄先生,你不過是中原流放到嶺南的罪犯,是我們羅家才讓你有現(xiàn)在的風光!”
“我們羅家尊重你,便叫你一聲先生,若是不敬你,你連一條路邊的野狗都不如!”
“請你搞清楚自己的位置,別在我頭上指手畫腳!
羅柏的話,如同一把錐子不斷刺痛甄道吉的內心,他眼神呆滯,站在原地,一聲不吭。
可心頭卻是無比酸楚。
想想自己也曾是大楚帝國的兵部侍郎,以為在羅家土司這里能成為座上賓。
哪知,在羅家人眼中,自己不過是暫時對他們有用的奴才。
只要羅家打敗了大楚軍,在嶺南建立自己的地盤,絕對先將他一腳踢開。
真心想幫助羅家一統(tǒng)嶺南百越,建立一個像北境匈奴一樣的政權,讓大楚整天提心吊膽。
可真心未必換來真心。
羅柏為了一個女人,把他們羅家對待甄道吉的真實態(tài)度一覽無遺。
“大...大王子,你這話,太過分了!”甄道吉喃喃說道。
“甄先生,我意已決,無須多言!
“羅龍留下二千駐守,我?guī)ПR去蒼梧,除了搞定澹臺山莊外,順便將蒼梧也拿下!”
“你與我副將韋斛元帥率領一萬五千人去奪清遠!
“這樣的話,不僅截斷大楚軍糧道和退路的戰(zhàn)略目的達成,我們還一舉將梧州府西邊的蒼梧也攻下!
“奪取蒼梧之后,能分散大楚軍的注意,并威脅儋州和播州。”
“如此一舉多得,這不是給甄先生你的計劃錦上添花嗎?”
羅柏得意看著甄道吉,一副快點夸我的表情。
甄道吉一臉苦澀,吞了吞口水:“大王子英明,是老夫多慮了!”
“事不宜遲,那我現(xiàn)在就與韋斛元帥領兵前往清遠。”
“大王子此去蒼梧,千萬要小心行事。澹臺家大小姐帶來的中原朋友,估計不是尋常之人...”
摩劼一千人去攻打只有五十多戶人的澹臺山莊,居然死傷百人,連他自己都命喪當場。
這其中,詭異得很!
可甄道吉話沒說完,羅柏早已不耐煩揮揮手:“好了,好了,我知道,真羅嗦!
甄道吉內心深深嘆了一口氣。
這個羅氏終究目光短淺。
他們能順利起事,其中除了甄道吉一幫人在暗中謀劃外,還要天時地利人和等有利條件。
而羅家在擁有了十萬之眾,幾乎占領了梧州全境,并能與大楚鎮(zhèn)南將軍姚守誠打起僵持戰(zhàn),還在局部占據(jù)了上風。
這讓羅敷、羅柏等一眾人一下子膨脹起來了。
如此心態(tài),別說一統(tǒng)嶺南,就連現(xiàn)在能不能打敗大楚軍都前途未卜。
唉!
只可惜自己一番心血白費,想要借羅家給自己報仇雪恨,恐怕遙遙無期了。
不一會,甄道吉和韋斛元帥帶領一萬五千山越大軍向北而去。
而羅柏也迫不及待,領著三千兵馬,向西北方向的蒼梧出發(fā)。
暮靄沉沉,殘陽如血!
嶺南這片莽荒而神秘的大地,又將上演何種腥風血雨,不得而知!
......
“想讓我們跟你們一起走,必須娶了我女兒!”
“現(xiàn)在,今晚就洞房!”
“否則,我們澹臺山莊哪怕死于山越人之手,也不會跟你們走的!
“而我的女兒澹臺鏡明,我會有一萬種辦法讓她留下。”
澹臺山莊,澹臺書房。
當云瑨等人得勝歸來,入莊之后,澹臺珪單獨找到了他,然后一本正經的說道。
澹臺珪說出這番話,也是經過深思熟慮。
澹臺一脈在中原受打壓,被迫逃到嶺南茍且偷生。
好不容易讓兒子澹臺滅明進入軍中任職。
但想要再回中原,估計也是千難萬難。
當初女兒與云家老七這樁聯(lián)姻要是成了,就能借鎮(zhèn)國公之威重返中原。
可鎮(zhèn)國公父子八人被殺,老太君含恨而死,全家流放嶺南。
澹臺珪明哲保身,也沒有能力去中原把女兒叫回,也更沒實力像云重那樣想著營救云家一行。
柳云龍都不去做的事情,澹臺家更是做不到。
而今日一戰(zhàn),澹臺珪目睹了云瑨一路隱藏過來的實力。
嶺南魚龍混雜,除了大楚軍和叛軍、羈縻府的土司外,還有各種大大小小勢力。
而云瑨如今這般姿態(tài)進入嶺南,一看就是不甘于被女帝束縛于嶺南的潛龍。
他身負云家血海深仇,將來積累了力量,一定會殺回皇城。
女帝上位不久,根基不穩(wěn),而云鼎天卻在大楚威名遠播。
他日云瑨登高一呼,應者云集。
看云家這小子野心勃勃的桀驁狀,估計不甘于只為父兄報仇,說不定還會將女帝拉下馬。
風浪越大,魚也越貴!
澹臺珪下定決心,冒險投資一把。
什么!
云瑨被澹臺珪如此生猛的話嚇了一跳:“澹臺莊主,你沒開玩笑吧?”
“你女兒可是我七嫂!我豈能做出有違倫常的事情?”
澹臺珪一臉不可思議看著云瑨:“你是揣著明白裝糊涂吧?”
“你難道看不出來,你云家這些嫂嫂還沒過門成親,完全可以再嫁!
“可她們卻跟著你千里迢迢,一路從皇城走到了嶺南,她們圖什么?”
云瑨見澹臺珪居然問出困惑他內心已久的問題,不由得一怔,隨即問道:“是啊,她們圖什么?”
“你真不知還是假不知?”
澹臺珪認真看著云瑨,好像不是撒謊的樣子,于是悠悠道,“你小子,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