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抬頭一看,只見城頭上那本來是熱金汁的十來口大鍋全部撤掉,不知什么時候換上了蒸籠。
一個個蒸籠熱氣騰騰。
想必是早已在城內(nèi)煮熟了然后抬上城頭繼續(xù)加熱。
大米做成的年糕、發(fā)糕一煮熟之后,那香氣蓋過了血腥味和大便味!
加上布山關修建在山谷之中,風也很大。
猛烈的南風米糕的香氣一個勁往城下這下餓得兩眼發(fā)昏的叛軍鼻子里灌,就連在后方的韋扈一眾都能聞到。
咕咕咕咕!
這不是青蛙的叫聲,而是幾千人肚子在叫!
他們一定是知道叛軍餓著肚子。
那昨晚的糧食失竊,肯定與他們有關了。
韋扈和五個峒主怒火沖天。
怎么對方毒計層出不窮,先是熱翔,接著是偷襲,現(xiàn)在又是煮糧食誘惑。
這豈不是要將他們的心里防線擊潰?
五百叛軍忘記了進攻,眼巴巴看著城頭那冒著熱氣的蒸籠,使勁吞口水。
城頭,蒸籠里的米糕和糍粑出籠了,白白胖胖,像極了女人。
城頭的士兵有一半防守,另外一半開始排隊去領剛出籠的米糕吃。
該死!
原來已經(jīng)到了中午飯點了!
城頭的士兵領到熱乎乎的米飯,大快朵頤,眨巴著嘴震天響,生怕下面的人聽不見一樣。
還有的人故意大呼好吃好吃!
殺人誅心。
下面的士兵已經(jīng)不淡定了,他們心頭對長官的質(zhì)疑和不滿在這一刻瞬間變得無比膨脹。
“我們?yōu)槭裁礇]有吃的?”
“對啊,干嘛讓我們餓著肚子去打仗!”
“飯都沒吃飽,兩腿發(fā)軟,如何打仗?”
一時間怨聲頓起,就連韋扈身邊的士兵也受到感染,臉色變得復雜起來。
“抱怨什么!他們這是故意做給我們看的,大家沖殺去,打下城池,不僅有吃的,還有女人!”
“搶到了就是歸誰!”
韋扈見士兵群情激昂,要是不及時遏制,那將會是一個即將爆炸的火藥桶。
本來剛才已經(jīng)死了這么多人,就讓全軍蒙上了一成陰霾。
現(xiàn)在饑餓問題又要成了導火索。
于是,韋扈便以城中有吃的和有女人來刺激。
雖然讓這些士兵轉移視線,但饑餓感實實在在存在,哪里是畫餅就能充饑的?
“愣著干什么,進攻,給我進攻!”
韋扈歇斯底里怒吼起來,“誰要畏懼不前,斬!”
“誰要逃跑,殺全家!”
士兵一聽,頓時害怕起來,強忍饑餓,繼續(xù)攀爬梯子,發(fā)動進攻。
......
“七妹這個攻心之計似乎不怎么奏效啊!”
城頭上,柳月娥看到叛軍只是在原地恍惚一下,又繼續(xù)進攻,于是說道。
“看似沒有作用,實則已經(jīng)在這些士兵之中埋下了怨恨之種!
“你說,如果他們被我們抓了,餓上幾天,只要我們給他們吃的,會不會臣服于我們呢!”
云瑨淡然一笑。
“瑨哥兒,你是要收服他們?yōu)榧河茫俊?br>“沒錯,我要在一年之后,建立一支十萬大軍。因此任何兵源,絕對放過!
云瑨一臉堅毅,“到時候,你們兩個可得幫我分擔軍中事務了!”
“我們行嗎?”
兩女對云瑨要組建十萬大軍不驚訝,倒是云瑨要她們一同協(xié)助軍中事務卻自我懷疑起來。
“在齊云山你們不是管理得好好的嘛!”云瑨從容道。
“那才三四百人,怎么可能比得了?”柳月娥心虛道。
“不是還有我嗎?”云瑨哈哈大笑。
“瑨哥兒,小心身后!”
柳月娥大叫一聲提醒。
云瑨笑聲不停,看也不看,手中瀝泉神槍一個鳳穿花,倒刺過去,一聲慘叫,一個叛軍從城頭掉落下去,順帶砸死了城墻下面兩個士兵。
接著,大批叛軍從城墻外冒出頭來!
云瑨大喝一聲:“殺敵!”
旋即長槍一蕩,投入戰(zhàn)斗。
柳月娥長劍一舞,也毫不客氣刺向另外一個冒出城頭的叛軍。
見到世子身先士卒,七百士兵奮勇爭先。
三百長槍突刺連連。
戰(zhàn)斗激烈,半個時辰,這五百叛軍敗下陣來。
“大帥,弟兄們士氣低落,這樣下去,要拼光了!”
“實在沒吃的,我們?nèi)ド街写颢C好了!”
峒主們一個個哭喪著臉,哀求韋扈。
雖然拼死拿下布山關解決糧草問題是大家一致通過,但如此損失慘重卻讓他們懷疑人生,打起了退堂鼓。
“不行,我們努力了這么久,損失了這么多人,眼看就要打下來了,現(xiàn)在放棄,怎么對得起死去的人?”
韋扈一臉冷血無情。
“大帥,要是攻不下呢!”
一個峒主叫道。
“擾亂軍心,叉出去,斬了!”韋扈冷冷道。
“大帥,饒他一次,我們?nèi)ミM攻便是!”其他峒主連忙求情。
“饒你這一次,馬上去進攻!”韋扈咬著牙道。
突然!
旁邊的侍衛(wèi)大叫道:“大帥小心!”
他們將韋扈推開一邊。
下一秒,轟的一聲巨響,推開韋扈的那個侍衛(wèi)被一塊從天而降的石頭砸得血肉模糊。
腦漿和碎肉濺得周圍的人一身,韋扈的臉上也是沾滿白花花的腦漿。
這...
所有人驚魂未定,驚恐不已。
韋扈也是冷汗直流。
剛才要不是這個忠心的侍衛(wèi)推開他,估計死的人就是他了!
眾人急忙轉移到另外一處。
這是怎么回事,哪里來的石頭?
所有人驚慌失措看著砸死侍衛(wèi)的大石頭。
“是城頭上投射過來的!”
有個峒主看到了布山關城頭上高高架著一臺投石車的東西。
。
他們居然有投石車!
韋扈眼睛發(fā)直,一臉難以置信。
他已經(jīng)派人從蒼梧調(diào)來會做投石車的工匠趕制投石車,要不是因為缺糧才不得已肉搏攻城。
可是對方一個守城方,竟然先造出了投石車。
這下他們不用出城,就能對叛軍形成壓制。
如此遠程打擊,還攻個屁的城!
涼了,徹底涼了!
這一上午,算是白打了!
韋扈的臉色黯然失色,看來只能帶著殘兵敗卒回蒼梧了!
而且這三天路上,還沒得吃!
“大帥,我們還是撤退吧!”
其他峒主顯然看到韋扈動搖了,急忙勸道。
韋扈艱難吐出一個字:“撤!”
就在這時,有人大叫:“大帥,他們打開城門了!”
什么!
韋扈渾身一震,眾人急忙看去。
只見布山關大門打開。
然而卻沒有兵馬出來。
咚咚咚!
但是,一陣地皮顫抖,接著“哞”的一聲,一只巨大的長鼻子動物從城門之中邁著笨重的步伐出來。
這...這不是儋州駱家的象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