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
箭矢如蝗,震天而起。
雖然氣勢驚人,但山越叛軍終究還是武器落后。
他們的箭矢箭頭基本是骨頭磨成,跟大楚軍的鐵質(zhì)箭頭自然沒法比。
布山關(guān)城頭上,箭如雨下,可造成的傷亡并不多。
十輪箭矢過后,而叛軍的三百刀盾兵已經(jīng)沖到了城墻跟前。
相比大楚境內(nèi)的城池,城墻前面有護城河,有陷阱等等防御設(shè)置。
但布山關(guān)當初修建的時候,是為了抵御儋州那邊的山越,故而在北邊沒護城河,南面有護城河。
因此,叛軍在弓箭的掩護下,很快就沖了過來。
他們分出一百人撞擊城門,二百人在一旁掩護,支起梯子,準備往上爬。
楊再思一看并不是楊應(yīng)虎的人,當即大喝一聲:“弟兄們,反擊!”
頓時,城頭上閃出一個個人影,他們對準撞擊的城門的人群丟下石塊和圓木。
木頭和石塊砸下去,下面的人躲閃不及,當初被砸倒二三十人。
有的被砸暈到地上,有的被砸得頭破血流,有的當場身亡。
喊殺聲陣陣,慘叫聲連連!
叛軍大將韋扈冷靜看著眼前的攻防情況,當看到攻城的人傷亡超過三分之一的時候,便馬上安排另外三百人上來替換。
一里寬的城墻,不適合大規(guī)模兵馬一擁而上。
不過,他這三百人一波,三百人一波的上,可以慢慢消耗城里的守城物資,以及守城士兵的力氣。
依他的推斷,三波人上去,城頭應(yīng)該沒剩下多少防守的木頭和石塊了。
守城的人,更是體力急劇下降。
到時候,再一舉進攻,輕松拿下。
小小布山關(guān),居然想阻擋他南下的步伐,沒門!
而之所以讓自己的人先上而不用楊應(yīng)虎的人,韋扈亦有顯擺的成分。
他通過快速拿下布山關(guān),向楊應(yīng)虎展現(xiàn)自己的實力。
如果一開始讓楊應(yīng)虎上去當炮灰,估計會讓他心懷不滿。
剛剛投靠過來的人,還是需要多一些正向激勵。
于是他讓楊應(yīng)虎的人在一旁休息觀戰(zhàn)。
這時候,第三波人也退下來了!
韋扈但當即手一揮,叫過一個頭目:“城頭的石頭和圓木消耗得差不多了,現(xiàn)在輪到你們出手!”
“你帶領(lǐng)五百人出擊!”
“一炷香內(nèi),我要看到你的人站在城頭!”
“先登者,獎勵牛一頭,谷物二百斤,女子兩名!”
他在楊應(yīng)虎面前說是半個時辰拿下布山關(guān),此時也已經(jīng)快到了!
“好的,大帥!”
頭目當然是韋扈最親信也最能打的人,每每臨門一腳,靠這個頭目來沖鋒陷陣。
他立馬將這個先登獎勵傳達下去,頓時引來一陣騷動。
這對于山越士兵來說,是一筆豐富的財富。
有牛,有谷物,有女人,妥妥的安居樂業(yè)。
他們之所以跟著羅家一起反叛,還不是覃氏在梧州當政這十多年,剝削太狠,不得人心。
而羅家卻給他們飯吃,還答應(yīng)有田分。
攻下梧州府,公開處決覃家的時候,羅家打開覃家倉庫,給百姓放糧。
一時間,應(yīng)者云集。
而羅家還提出要建立南越國,讓梧州、播州、儋州不再受大楚帝國的奴役剝削。
這一口號提出,梧州的山越人更是紛紛響應(yīng)。
大概是山越人苦大楚久矣!
隨即,五百人從方陣中出列,在頭目的帶領(lǐng)下,一陣風似的殺到了城墻下。
他們支起了十把梯子,五十守著一把,口含利刃,一手舉著竹盾,一手抓著梯子,奮力向上攀登。
頭目沖到了最前面,看到上面丟下來的石塊和圓木已經(jīng)稀稀落落,于是便大喝:
“兄弟們,他們已經(jīng)沒有木頭和石塊了!箭矢也射得差不多了!”
“沖上去,拿先登獎勵!”
其他人一聽,爭先恐后,快速攀登。
三丈高的城墻,噔噔幾步,就能到城頭。
頭目已經(jīng)看到了城頭那些守軍驚慌的面孔。
他加快了步伐,準備一躍而起,殺進城頭人群之中。
忽然!
一股濃烈的螺螄粉味道傳來!
幾個意思?
頭目還在莫名其妙之際,嘩啦一聲,一瓢冒著熱氣的“濃湯”從他頭上澆了下來!
澆給!
“濃湯”一股腦倒在他的頭發(fā),脖子,眼睛,鼻子,嘴里。
無法用言語描述頭目當時的感受。
身上遭受滾燙的襲擊外,鼻子還充斥著濃烈的臭味。
他立馬快要窒息過去,慘叫一聲,丟開手中的盾牌的彎刀,急忙用手要抹去。
然而下一秒!
癢!
奇癢無比!
眼睛火辣辣的癢,嘴里無比苦澀,頭皮、脖子、身上如同千萬只螞蟻在爬!
頭目忍不住去抓。
這一抓,更是不得了,皮膚開始潰爛,流膿,鮮血直流。
頭目堅持不住,凄厲地慘叫一聲,從梯子上摔倒下來,不顧疼痛,在地上瘋狂翻滾。
而跟在頭目下面的人,沒少被“湯汁”澆到,一個個慘叫起來。
與此同時,其它的九架梯子上的山越軍遭受了無差別對待。
但凡沖到第一個的人,無不慘叫著摔倒下來,在地上扭曲掙扎。
這一幕,把周圍扶著梯子準備跟著沖上去的人嚇得不輕,以為上面被施展了什么道法一般。
而就在他們完全不知所措之時,又是一瓢“濃湯”澆了下來。
這些‘濃湯’一潑,隨風化雨,下面的人無一幸免。
瘙癢如同瘟疫一般,迅速傳染。
五百人攻城的山越兵,瞬間喪失了戰(zhàn)斗力,全在下面撓癢。
可是越撓越癢,抓得皮開肉綻。
更讓他們難受的是,城墻根下,臭氣熏天,讓人作嘔。
他們哪里還能組織進攻,紛紛撤退遠遠的,看著城下那些臭不可聞的污穢物,一個個臉上寫滿了驚恐。
遠處的韋扈更是大吃一驚。
城頭上的人如同會魔法一把,澆出一瓢瓢“水”,便讓他那五百攻城的兵馬不敢上前。
“怎么回事?”
韋扈急忙遣人上去詢問。
不一會,有人抬著已經(jīng)面目全非的頭目過來。
嘔!
一股濃烈的味道撲鼻而來,韋扈剛吃過的東西在劇烈翻滾,不受韋扈控制,噴涌而出。
他見過不少作戰(zhàn)守城手段,可現(xiàn)在卻第一次見識了人的排泄物還能可以做如此用。
“大帥,幫我...我一個痛...痛快吧!”
頭目臉上的皮膚已經(jīng)全部爛掉,頭發(fā)全掉光,眼珠子要不是一根筋系著,估計也流了出來。
這家伙生命很頑強,被折磨得死去活來,似乎感知到韋扈在眼前,于是發(fā)出破鑼般的聲音哀求。
“太...太歹毒了!”
“澹臺珪這家伙,怎么整出如此喪盡天良的法子!”
韋扈親手送走了心腹手下,兩眼通紅,發(fā)出狼嚎般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