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點打落下來,雨勢越下越大。
而崖底,好半晌才勉強緩過來的云婉音,抓了根長棍木頭支撐自己站起來,只覺得渾身骨頭好像都要散架。
但為了防止傷口感染,必須拖著受傷的身子抓緊找個地方避雨。
也就是她,向來跌跌碰碰慣了,現(xiàn)在還能勉力站得起來。
姚家還真是會下黑手,一出手就沒有讓她活著回去的打算,不過也因禍得福,讓她找到了翼首草。
她咬著牙前行,誓與姚家不共戴天!
好在走了不遠,就發(fā)現(xiàn)附近有一處山洞。
天黑壓壓的,遮住月亮,能見度極低,得虧云婉音夜視能力不錯。
而走進山洞后,里面更是黑的伸手不見五指,讓人不敢放下警惕。
云婉音靠著墻壁緩緩坐下來喘息,單是走這一段路,就幾乎耗盡了她所有力氣。
好在墨血玉空間里她存了各種傷藥,她將跌打藥和治外傷的藥取出,敷在傷口上,熟稔的包扎好后,空間里就突然傳出祖師爺?shù)穆曇簟?br>“丫頭,趕緊看墻壁。”
云婉音動作一頓,而后苦惱地皺眉,“看不見啊。”
這里一片漆黑,外面又下著大雨,找火源都難。
話音剛落,她手中就憑空多了個火折子。
“好了,現(xiàn)在能看見了。”
云婉音無語,正要舉著火折子去看周圍墻壁時,外面突然傳來了凌厲迅疾的腳步聲。
她心下瞬間一緊,熄滅火折子,身體緊貼著墻壁,屏息凝神,將存在感降低到如同一只蜥蜴。
是姚家來確認她尸首的人下來了?
從袖子里抖落出一把匕首,不管如何,以她現(xiàn)在的狀況,必須先下手為強!
就在匕首刀尖要刺向闖進山洞的人影時——
一只溫暖修長手掌扣住了她纖細手腕。
“是我!
差一點就要得手的云婉音聽到熟悉聲音怔住,“你怎么來了?”
君墨寒嗓音冷冽,“你說呢?”
“你若是穩(wěn)重些,我也不必來!
聽到這話云婉音頓時不服氣,她拉著小臉,“我哪里不穩(wěn)重?還不都是……”
話沒說完就被君墨寒冷冰冰打斷,“為了給我找藥材?”
云婉音一頓,像是有些沒料到,“你知道?”
然后小聲埋怨:“知道還怪我……”
君墨寒壓抑著怒氣,到底忍不住,“藥材重要還是命重要?”
“翼首草錯過就沒了!”
“你的命難道就有第二條?”
云婉音突然說不出話了,被堵得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最后一把甩開君墨寒,負氣不想理他。
她都傷成這樣了,這狗男人也不知道說兩句軟話,就知道氣她。
誰都不肯先拉下臉,就這么僵持著,一時間,兩人之間氛圍有些僵硬。
還是墨血玉里的老頭看不過去,“行了,要吵待會兒再吵,先把正事辦了!
關(guān)顧著和君墨寒吵了,云婉音終于想起,“差點把這茬忘了!
剛才老頭子就提示她墻壁上有重要東西,她連忙取出火折子,微弱的火光照亮墻壁,抬眼望去,墻壁上全是她看不懂的文字。
云婉音懵住,旁邊卻傳來男人的聲音,“這是……九星學院的密語!
君墨寒瞇起高深莫測的眸子,出現(xiàn)前所未有的深沉,盯著墻壁上的文字。
或許因為時間久遠,上面的字跡已經(jīng)有些模糊不清了。
“云家云…還在躲避追…我們的人死傷……盡快找到!
斷斷續(xù)續(xù)的字跡,像是當時刻字的人,給后面趕來的人留下的什么訊息。
“云家?”
云婉音愣住,“九星學院留下的密語,怎么會和云家有關(guān)?”
從模糊掉的字跡大概可以猜出,有云家的人在躲避追殺。
但到底是云家的誰呢?
她目光沉了下來,很快想到一個人。
這十幾年里,云家其他人都活的好好的,唯一遭遇不測的,只有她父親。
“我父親的死,和九星學院有關(guān)?”
云婉音攥緊了拳頭,是來自這具身體深處的痛心。
“未必,這里只有只字片語!
現(xiàn)在還沒法下結(jié)論。
當年她父親被追殺,九星學院究竟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是在幫他的人,還是要追殺他的人。
看來,這九星學院,她是非去不可了。
云婉音深吸口氣,壓下洶涌的情緒,從空間取出紙筆,將墻壁上的密語都謄抄下來。
九星學院密語復(fù)雜,還有一大段,是君墨寒譯不出來的。
她一邊謄抄,看著那些陌生的文字,不經(jīng)意問他,“九星學院的密語你也知道?君墨寒,你到底什么來頭?”
“略知一二罷了。”
“那也很厲害了!”
要知道,大陸上的那些絕頂高手,絕大部分都是從九星學院走出來的。
能接觸到九星學院的密語,基本都是九星學院的核心人員,普通學員和高級學員都不行。
她不能確定,君墨寒和九星學院又有多少關(guān)聯(lián),但目前,至少他是她少數(shù)可信的人之一。
“抄完了,就回去吧!
云婉音點了下頭,將筆和抄好的密語扔進空間,然而剛邁出一步,就疼的沒忍住倒抽一口冷氣。
“嘶……”
走在前面的君墨寒回過頭看她,眉宇微皺,“怎么了?”
骨裂般的疼痛讓扶著墻壁的她額頭冷汗直流,“我掉下來的時候腳傷了,怕是不好走路!
“那就慢點走,用靈力護著點骨頭!
說完,君墨寒轉(zhuǎn)身就朝前走。
云婉音:“……”
按常規(guī)而言,這個時候難道不是應(yīng)該說背她嗎?
算了,自己走就自己走,男人是靠不住的。
出了山洞,雨已經(jīng)停了,君墨寒走在前,她在后一瘸一拐,走的艱難。
還好她這次基本只是外傷,修煉之人常有傷筋動骨,研配出的跌打藥也就十分高效,在運行周天后自身靈力滋養(yǎng)下,好的也快。
身上其他地方的傷問題都不大,但唯獨腳上的傷比較嚴重。
每走一步,都是煎熬。
然而,黑夜中,云婉音并沒注意到,君墨寒的步伐也有些遲緩。
而這并不是刻意為了等她,才有意走的遲緩。
借著昏暗的夜色做擋,君墨寒沒讓云婉音看出他幾分蒼白病態(tài)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