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雨水不斷拍打在車窗上。
透過車窗看出去,外面像是光怪陸離的另一個世界。
我輕笑一聲,“你找的專家大概哪天到景城?”
傅聞軒,“后天吧!
“好!
我點點頭,右手搭上車門把手,“那我先走了!
“我送你!
“不用,我車就停在旁邊!
“那我也送你!
聞言,我微愣,見他傾身去拿副駕駛的雨傘,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撐著黑色長柄傘,雨雨幕中繞過車身,替我開門,“走吧。”
道路兩邊有少許積水,腳步聲分外清晰。
我和他并肩走到車旁,我打開車門上車,才發(fā)現(xiàn)他半邊身子都是濕的。
不過,也沒多說什么,“多謝!
話落,手腕用力,車門一聲悶響合上,啟動車子,一腳油門踩下。
后視鏡中,男人撐著傘,站在原地,定定地看著我車身的方向。
而我的車速,卻沒有放慢的意思。
或許,某種程度上來說,我是個深情也絕情的人。
愛的時候,想刻骨銘心山崩地裂。
緣分盡了,多說一個字多給一個眼神都是多余。
......
望著離開的車子,傅聞軒在雨幕中站了很久。
他在想,似乎體會到了,曾經(jīng)他一次次拋下陌笙時,她是什么心情。
心臟處憋悶得不像話。
行人騎著單車經(jīng)過,濺了他一身泥濘。
他仿若未覺。
眼底只余不舍。
直到那輛車消失在視野中,傅聞軒才緩步上車。
他撥出一個電話,嗓音啞得不像話,“喝酒?”
“行,還是去夜色?”
“嗯。”
“得嘞!
那頭,賀廷從酒局里抽身,叫了代駕去夜色。
其實,他并不意外。
過去兩年,一向沒什么不良嗜好的傅聞軒,私下里煙酒都來。
一邊吃著治療雙相的藥,一邊抽煙喝酒。
麻痹“阮陌笙死了”的痛苦。
不過,他也不敢提這個,有個發(fā)小提了一次,被傅聞軒發(fā)狠打了一頓。
撈不到尸體。
傅聞軒不接受阮陌笙死了。
他像曾經(jīng)一樣,在每個結(jié)婚紀(jì)念日、情人節(jié)之類的時候,高調(diào)準(zhǔn)備禮物。
每個忌日去墓園祭奠阮陌笙的養(yǎng)父母。
......
喝得再醉,也要嚷嚷著讓人送他回月湖灣,他和阮陌笙的那套婚房。
有媒體笑稱,堂堂傅總是妻管嚴(yán)。
只有賀廷知道,傅聞軒是走不出來。
賀廷趕到夜色時,包廂桌上已經(jīng)堆了各種酒。
洋的啤的白的都有。
傅聞軒端起杯子,朝他示意,“來了?”
而后,一飲而盡。
賀廷在他旁邊落座,咂舌,“你約我過來,是指望喝到胃出血了,有個人送你去醫(yī)院?”
傅聞軒扯了下唇,自顧自地又喝了一杯,“你和江萊分手的時候,誰送你去的醫(yī)院?”
“哥,提這個就沒意思了。”
賀廷沒想到他上來就揭人老底,連忙打岔,“說吧,怎么個事兒?你給嫂子找的醫(yī)生,她難道不要?”
“不是!
傅聞軒端著酒杯,指骨分明的手指敲擊著杯沿,“說不上來,哪哪都不對勁!
總之,和以前不一樣了。
她整個人都淡淡的。
沒什么情緒,甚至,連抵觸和反感都沒有了。
只有提起那個醫(yī)生能治好奶奶時,他在她臉上看見了一些情緒與笑容。
其他時候,似帶了層面具,有種讓他抓不到摸不著的距離感。
賀廷隨手拎了個酒杯,倒上酒,又夾了個冰球丟進去,吊兒郎當(dāng)?shù)溃骸安皇俏艺f,你這個方法,我之前就和你說了行不通,什么尊重她順從她?”
“大哥,你是廟里的大師嗎,玩感化這一套?”
賀廷十分不贊同,“依我說,感情就是她逃他追,她插翅難飛。兩個人真到了相敬如賓,聽之任之那一步,那才是真完蛋了,一點火花都擦不出來!
“道理倒是一套一套的。”
傅聞軒冷笑一聲,幽幽開口:“那你和江萊怎么分的?”
“......”
賀廷端起酒杯仰頭喝了一大口。
酒液辛辣,他似沒感覺地咽下,瞥了眼傅聞軒,“我和你能一樣嗎?我是誰,我就是個啃老的富二代,想要衣食無憂,總要犧牲些什么。你不同啊,傅家上下,現(xiàn)在你說一不二,你和嫂子之間,沒有那么多阻礙!
聞言,傅聞軒漆黑的眸子一怔。
是啊。
他和陌笙之間,曾經(jīng)有過的唯一障礙,是他不夠在意她的情緒。
傅聞軒薄唇微抿,“我和她的障礙,比你和江萊以前的還要麻煩!
賀廷,“什么障礙?”
傅聞軒喉結(jié)滾動,眼尾氤氳著猩紅,“她不愛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