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他感覺自己的世界徹底崩塌了。
平陽侯顫抖著手去拿起盒子里的金鎖。
他一眼就認出了這個金鎖,因為這是他親自命人打造而成。
他最是熟悉不過。
看到金鎖時,他的眼圈忍不住紅了,眼里蓄滿了淚水。
他伸出手輕輕撫摸著金鎖。
見到平陽侯這副反應(yīng),朱姨娘頓時慌了神。
她雖然不知道那東西代表著什么,但從平陽侯的反應(yīng)來看,那一定是對他非常重要的東西。
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這......這東西,你哪來的?”
平陽侯緊緊握住金鎖,眼神焦急而又期待地看向趙羅蘭。
對上平陽侯那蓄滿淚水的視線,趙羅蘭心底劃過一抹異樣的情緒,淡淡開口道。
“我娘給我的!
她娘?
聽到這里,朱姨娘松了一口氣。
若是她娘給的,那就不是蘇夢蘭。
畢竟蘇夢蘭的尸體,她手下的人可是親眼見的,這東西怎么也不可能是她蘇夢蘭給她的。
可接下來的話,讓朱姨娘的心頓時又被提了起來。
“我娘叫趙秀蘭!
趙繡蘭,那不就是蘇夢蘭的貼身丫鬟?
她娘是趙繡蘭,那她是......
朱姨娘死死盯著趙羅蘭的臉,似乎要從她臉上看出點什么來。
“但是,她只是養(yǎng)育我長大的娘,并非是我親生的母親,我親生的母親,她叫蘇!夢!蘭!”
這句話一出,朱姨娘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而平陽侯則是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女子。
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著,似乎想說些什么,但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身子虛晃了一下,身旁的小廝立刻上前扶住平陽侯。
“你,你說什么?”
平陽侯的聲音顫抖得厲害,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我說,我娘叫蘇夢蘭!
趙羅蘭的聲音很平靜,但卻帶著一股無法言說的堅定。
平陽侯感覺自己已經(jīng)站不穩(wěn)了。
他又搖晃了幾下,差點摔倒在地。
又上來一名小廝,才把人穩(wěn)穩(wěn)扶住。
她說她娘是蘇夢蘭,那她是誰?
他與夢蘭的孩子不是已經(jīng)夭折了 嗎?
為何她說她是夢蘭的孩子?
平陽侯不敢相信。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知能否給我拿一盆水來?”
見著平陽侯的反應(yīng),趙羅蘭看向平陽侯,問。
平陽侯還未從震驚中反應(yīng)過來,便聽到這一句話,有些呆愣,不知她為何有這個要求。
但反應(yīng)過來后,還是給下人使了個眼色。
很快,下人便端來一盆水。
趙羅蘭立刻把臉上的妝容卸掉。
頓時,真容便展示在眾人面前,那臉與蘇夢蘭有七八分相似。
看到趙羅蘭的臉,平陽侯手里的金鎖忽然掉落在地,哐當?shù)匾宦暋?br>
“夢蘭,你是夢蘭!”
平陽侯驚喜喊道,步子有些虛晃地地直接朝趙羅蘭走去。
雙手緊緊握住她的雙臂。
那眼里的驚喜不假。
趙羅蘭感受他真切的喜悅。
他還是愛自己的母親的對嗎?
“我不是我母親,我是她的女兒,我叫趙羅蘭。”
趙羅蘭立刻解釋道。
“羅蘭,羅蘭,沒錯了,你叫羅蘭,這是我與夢蘭給我們女兒取的的名字,你就是我的女兒對不對!
平陽侯上下打量了趙羅蘭,無比驚喜。
見此,趙羅蘭鬼使神差般地點了點頭,心中涌起一股異樣的情緒。
“羅蘭,我的女兒!”
平陽侯突然不顧周圍眾人詫異的目光,一把將趙羅蘭緊緊地擁入懷中,激動得身體微微顫抖著。
趙羅蘭滿臉驚愕之色。
她萬萬沒有料到,平陽侯竟然會如此毫不顧忌他人眼光,直接當眾擁抱她。
難道,他就沒有半分懷疑嗎?
“我的女兒,你就是我的女兒!”
“我和夢蘭的女兒!”
平陽侯一邊喃喃自語,一邊輕輕擁著趙羅蘭,眼中閃爍著淚光。
他的聲音略微哽咽,像是要把這些年對女兒的思念與愧疚都傾訴出來。
他的眼角忽然泛起一絲濕潤,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此刻,他覺得自己的妻子似乎也回到了身邊。
趙羅蘭被這突如其來的親情所震撼,一時間竟不知所措。
而一旁的朱姨娘臉色變得蒼白如紙,眼神中充滿了驚慌失措。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心中暗暗叫苦不迭。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這人怎么可能是那賤人的女兒。
她怎么可能還活著?
朱姨娘心中暗自咒罵道,額頭上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她想起當年發(fā)生的那些事,越想越是心虛害怕。
若這女孩真是那賤人的女兒,那么她所有的計劃豈不是全都落空了?
可當初她明明就已經(jīng)看到了那死嬰。
若是眼前的人是蘇夢蘭的女兒,那當初那死嬰兒又是誰的孩子?
“老爺,莫要被這騙子給騙了!
“當初姐姐生的孩子,明明就也已經(jīng)是一個死嬰兒!
“這人莫不是看上了平陽侯的勢力,而隨意上門來攀親,老爺,您可不能被她給騙了!
朱姨娘此刻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不管眼前的人是不是平陽侯的女兒,此人絕對不能進入侯府,更不能活著。
不然,她能料想到她以后的日子定然不會順利。
畢竟眼前的人太像那死去的蘇夢蘭。
即使不是蘇夢蘭,以眼前之人的樣貌,與蘇夢蘭極其相似,說不定還會勾引侯爺。
不行,她絕對不能讓其他女人進入侯府。
聞言,平陽侯這才緩緩放開趙羅蘭。
方才太過于激動,他居然抱了眼前之人。
不管是不是他的女兒,他都不該當著眾人的面如此失態(tài),容易壞了女子的名聲。
雖然眼前的人很像他死去的妻子,而且她手里也有證明她身份的信物,但此事畢竟過去了這么多年,謹慎起見,他還是需要再次確認一下。
不過在心底里,他已經(jīng)認定了眼前的人便是他的女兒。
因為,眼前的姑娘跟她的蘭兒一樣,有著同樣倔強的眼神。
那眼神看似柔軟,實則骨子里卻格外倔強。
他在眼前的姑娘身上看到了妻子的影子,這么多年來,這還是第一次在另一個姑娘身上看到。
所以,他心里已經(jīng)認定了此人就是他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