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緊地攥著紙張,手忽然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只聽“蹭”地一聲,凳子與桌子發(fā)出了巨響的碰撞聲。
在院子里聊天的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他們對視一眼,臉上皆露出疑惑的神情。
“大舅舅......”
小團(tuán)子時初聽到聲音,充滿好奇地屁顛屁顛朝時珺的房間走去。
“大舅舅……”
小團(tuán)子來到房間內(nèi),見著一動不動的大舅舅。
她仰起稚嫩的小腦袋,對著時珺奶聲奶氣地喊著。
手還微微扯了扯時珺的衣袖。
然而,連續(xù)喊了好幾次,都沒有得到時珺的回應(yīng)。
小團(tuán)子眨了眨疑惑的大眼睛,有些疑惑,大舅舅怎么都不理她?
院子里的人聽到房子的動靜,面面相覷。
時溪擔(dān)憂地皺起眉頭,她快步走向時珺的屋子。
剛走到開門,便瞧見自己的大哥時珺臉色慘白。
他雙眼空洞無神,愣愣地望著手里的信件,手也在不停地發(fā)顫。
時溪的心猛地一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涌上心頭。
時溪快步上前,從時珺手中拿過信件。
時溪匆匆看完信件的內(nèi)容,終于明白了為什么自己的大哥會如此失魂落魄。
她呆呆地站在那里,抬頭,看向自己的大哥,喉嚨干澀。
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安慰自己的大哥。
信上的消息猶如晴天霹靂,讓時溪一時無法接受,更何況是時珺。
原來,信上寫夏知晴已經(jīng)離世。
從信件的日期來看,她已經(jīng)離開人世快兩個月了。
而他們,現(xiàn)在才得知消息。
怪不得她一直沒有收到知晴的信。
原來,原來,知晴已經(jīng)不在人世。
原主與夏知晴本是情同姐妹。
如今知晴驟然離世,時溪內(nèi)心也如刀割般難受。
她知道大哥對知晴的感情更深,此時的大哥一定比她更加痛苦。
那是大哥心中的白月光,是他深愛著的女子。
可命運(yùn)卻如此殘酷,造化弄人。
時溪扭過頭去,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涌出,毫無預(yù)兆地順著臉頰滑落。
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心痛得無法呼吸。
小團(tuán)子也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
娘親和大舅舅都怪怪的。
似乎是感受到氣氛不對。
她噠噠跑了出去。
忽然,時溪看到時珺猛地轉(zhuǎn)身,快步走出房門。
“大哥,你要去哪里?”
時溪見狀,心中一緊,立刻伸手拉住他。
“我要去京城!”
此時的時珺,看起來臉上很是平靜,但細(xì)看,他眼睛空洞而無神。
時溪緊緊握住時珺的手臂,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
“大哥,你冷靜一點(diǎn)!”
她的聲音顫抖著。
時珺停下腳步,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
“溪兒,我一定要去京城!
時珺面不改色,用力撥開時溪的手。
“大哥,那可是要砍頭的。
時溪滿臉驚懼,雙手緊緊拉住他,生怕他一時沖動做出傻事。
院子里的其他人聽到這句話,也都覺察到事情有些不對勁。
“這是怎么了?”
江氏聞聲走來,臉上寫滿疑惑。
“阿珺,什么回京城不回京城的?”
時溪定了定神,急忙說道。
“大哥,你先冷靜一下!
然而,時珺此時情緒激動,根本無法平靜,他大聲吼道。
“我冷靜不了!”
說著,他用力甩開時溪的手。
時溪猝不及防,身體踉蹌了幾下,險些摔倒。
好在傅瑾霆及時扶住了她,才避免了她受傷。
傅瑾霆看向時珺的眼色沉了沉。
時寧朗見狀,臉色一沉,嚴(yán)厲地訓(xùn)斥道。
“阿珺,你在做什么?”
“那是你妹妹!”
時珺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過分。
他歉疚地看著時溪,眼中閃過一絲懊悔。
“溪兒,抱歉,大哥......大哥剛才太沖動了。”
“大哥,我沒事,你先冷靜下來。”
時溪眼中含淚,聲音帶著哭腔。
“你若是回京城,被抓去砍頭的!
眾人也聽明白了。
時珺想要回京城,而時溪則竭力想要阻攔。
“阿珺,你妹妹說的可是真的?”
“你回京城做何?”
時寧朗嚴(yán)肅問。
“是,爹,我必須回一趟京城!
時珺毫不退縮地迎上父親的目光,堅定地回答道。
“胡鬧!”
時寧朗的語氣驟然變得嚴(yán)厲起來。
“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爹,還有沒有你娘?”
“你知道回京城意味著什么?”
“那是去送死!”
時寧朗語氣極其嚴(yán)肅訓(xùn)斥著自己的兒子。
臉上滿是憤怒。
“夫君,莫生氣!”
“阿珺肯定只是說說而已,你別生氣!
見自己的兩父子間火藥味兒十足,江氏立刻上前拉了拉自己的夫君。
“爹,我沒有開玩笑,我要回京城,哪怕是死,我也要回去!
時珺卻不為所動,他挺直了背脊,一臉的倔強(qiáng)。
“你......”
“你......”
時寧朗氣得手指顫抖著,指著時珺,卻說不出話來。
江氏眉心突突的,生怕這兩父子打起來。。
她不明白時珺為什么要堅持回京城,也不知道該如何勸解這對父子。
“阿珺,你回京城做什么?”
“家人都在這里,你一個人回去能做何?”
江氏著急得眼淚都快冒出來了。
“娘,這事,您別管。”
時寧朗聞言,火冒三丈,忽然抬起手,就要打時珺。
眾人見狀,心都跟著揪起來。
時溪見狀,心一緊。
快速抓過自己父親的手。
“爹!”
好在時溪阻攔及時,那巴掌沒有落在時珺的臉上。
若是這一巴掌下去,那父子倆肯定得有隔閡。
“什么就別管,那是你娘!
“生你養(yǎng)你的娘!
“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
“你長大了,皮癢了,不聽話了是吧?”
時寧朗氣得胸口起伏,他指著兒子,眼中滿是失望和憤怒。
“夫君,您別生氣!
“有什么事咱們好好說說?”
“阿珺,到底是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回京城?”
江氏趕緊過來勸解,她看著一臉倔強(qiáng)的兒子,心中又疑惑擔(dān)憂。
她知道自己的大兒子一向懂事聽話。
可今日卻如此反常,這實在不像他的作風(fēng)。
心想,他肯定是有什么不得不回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