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溪與夏知晴看著秦蘿離去的背影,又是無奈一笑。
不過,對于燕王妃的到來,她們并沒有什么意外,畢竟她已經(jīng)不是頭一回上門道歉。
作為母親的,也真是難為她了,總是她來替自己的女兒擦屁股。
燕王妃又何嘗不是一陣無奈,她看到進入時家,走在有些熟悉的小路,忍不住嘆了口氣。
每次登門,不是上門道歉,就是在上門道歉的路上!
別人家上門,是因為關(guān)系親近,可她倒好,每次登門,都是因為致歉。
下人把燕王妃迎到了待客廳。
今日江氏不在家,也就沒有出面招待。
只能時溪與夏知晴兩位女眷負(fù)責(zé)招待。
當(dāng)燕王妃的目光落在夏知晴身上時,眼神便再也無法移開。
她心中暗自思忖著,難怪第一次見到夏知晴時,心里就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和熟悉感,莫非這就是母女之間特殊的感應(yīng)嗎?
一想到自己失散多年的親生女兒,終于要回到身邊,燕王妃眼眶突然泛紅,鼻尖一酸,淚水差點奪眶而出。
一旁的嬤嬤察覺到王妃的異樣,輕輕拉了拉燕王妃的袖子。
燕王妃趕緊深呼吸幾下,平復(fù)心情,努力讓自己的情緒穩(wěn)定下來。
時溪和夏知晴兩人對視一眼,都覺得今天的燕王妃似乎有些不對勁。
她們能感覺到燕王妃的眼神里透著一絲古怪,但又說不出具體哪里奇怪,實在令人費解。
難道是要來幫秦柔說好話?
想到這里,時溪的神色斂了下來,原本還算輕松的臉上瞬間布滿寒霜,就連身上的氣息都冷冽了幾分。
秦柔對她們家做的事情,著實是太過分。
先是差點害了自己的女兒,又差點害了她嫂子。
她們家與秦柔之間,可謂是不共戴天之仇。
連帶著,與燕王妃的關(guān)系也親近不起來。
畢竟,秦柔可是燕王妃的親女兒,即使燕王妃是好的,但再怎么樣,她們都是親母女,總不能因為一些事而反目成仇。
“見過燕王妃!”
時溪和夏知晴齊聲說道,然后雙雙盈盈福了福身,動作整齊劃一,禮數(shù)周到。
“不必多禮!”
燕王妃見狀,立刻快步上前,伸出雙手將兩人扶了起來。
時溪與夏知晴這才站起身來,但夏知晴依舊微微低著頭,并未直視燕王妃的眼睛。
時溪則是客氣地說道。
“不知燕王妃今日前來,可是有何事?”
她的語氣雖然顯得很恭敬,但同時也帶著幾分疏離之意。
燕王妃并不愚笨,自然能夠敏銳地察覺到這種微妙的變化。
她微微嘆息一聲,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畢竟,這一切都是因為她的女兒。
或者更準(zhǔn)確地說,是她的養(yǎng)女所做的那些事兒,讓時家對燕王府的印象越發(fā)不好。
這次,她希望這將是最后一次替她收拾爛攤子。
“除夕那日,秦柔做了錯事,險些害了時大夫人!
“原本我應(yīng)該讓她親自過來向時大夫人當(dāng)面致歉,但考慮到她可能會再次闖出禍端,因此,我便沒敢?guī)情T拜訪!”
燕王妃誠懇地解釋著,眼中流露出一絲無奈與擔(dān)憂。
接著,她繼續(xù)說道。
“今日特意前來,除了要向時大夫人表達(dá)歉意之外,還帶來了一份賠罪之禮!
她邊說邊微微轉(zhuǎn)身,示意身后的小斯把賠禮抬了過來。
“我不奢求時大夫人能夠完全原諒她,但還是希望這份禮物能讓時大夫人心里稍微好受一些!
說完這些話,燕王妃的視線一直停留在低頭不語的夏知晴身上,似乎想要從她的神情中找到一些答案。
燕王妃的眼神里有幾分意味不明的期待。
時溪聞言,不禁看了眼低著頭的夏知晴。
夏知晴這時也微微抬起頭來,目光平靜地看著燕王妃,語氣淡淡地說道。
“燕王妃,民婦何德何能讓您親自過來道歉?”
“再者說,那件事本就不是您的過錯,您又何必向我這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道歉?”
夏知晴的心底其實也是有著幾分怨氣的。
畢竟,她險些喪命。
那日瀕臨死亡的恐懼依舊歷歷在目,雖然不是眼前的人害她,但那也是她的女兒,這讓人如何能好受。
當(dāng)初對燕王妃的那些好印象,早在秦柔企圖謀害她的時候,就已經(jīng)煙消云散了。
燕王妃聽了夏知晴的話,心頭莫名地一陣刺痛。
不,這一切都是她的過錯。
是她養(yǎng)育出了一個如此忘恩負(fù)義的白眼狼,甚至還險些害了自己的親生女兒。
是她的錯,她一開始就錯了。
她當(dāng)初就不該養(yǎng)育秦柔,哪怕給下人養(yǎng)著也行。
她不該給她郡主的身份,不該讓她以王爺王妃女兒的身份生活。
是她的錯,大錯特錯。
想到這里,她眼圈便紅了。
等到所有真相都水落石出之后,她一定要給夏知晴一個滿意的交代。
而現(xiàn)在,她也只能暫且忍耐住內(nèi)心的傷痛和憤怒。
“不,這是我的錯,是我沒有教好她!
燕王妃滿臉愧疚地說道,聲音略微顫抖著。
“不管事情如何,這都有我的一份責(zé)任,是我對不起你!”
她接著說,眼眶漸漸泛紅,淚水不由自主地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時溪與夏知晴見著忽然就哭起來的燕王妃,摸不著頭腦。
兩人對視一眼,心中不禁疑惑:燕王妃這是不是太過于情緒化了些?
這是怎么哭上?
畢竟,真正應(yīng)該哭泣的人,要么是夏知晴,要么就是夏知晴的母親,要么是夏知晴的家人。
不過,看到燕王妃突然哭了起來,時溪和夏知晴也變得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應(yīng)對。
她們只能靜靜地站在那里,等待著燕王妃平復(fù)情緒。
過了一會兒,燕王妃終于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深吸一口氣后,淡淡地說道。
“抱歉,讓你們看笑話了!”
時溪與夏知晴聽到這句話,心里不由得一軟。
盡管燕王妃是秦柔的母親,但那些事情與她并無關(guān)系。
而且,那日燕王妃還特意派人將馮夫人抓到皇宮,否則夏知秋說不定已經(jīng)跑得無影無蹤了。
說不定,還得費一番功夫才能抓到人。
想到這里,她們忽然覺得,方才對燕王妃的態(tài)度,似乎有些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