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來昌愣了一下:“可是,他說他有辦法把報告遞上去的呀!”
“他說能就能?”錢老冷笑一聲,“這么重要的事,哪是他說遞就能遞上去的?得走程序,得有部門接收,還得有人敢替他轉(zhuǎn)。他要是真有這本事,當(dāng)初也不會被從京城調(diào)到云州當(dāng)組織部長了。”
這話讓彭來昌心里寬了些,可還是皺著眉:“可他在常委會上那股勁,不像是裝的,而且報告里的問題……確實有。”
錢老的手指停在“將”字棋子上,靜默了幾秒,語氣忽然嚴(yán)肅起來,蹙眉盯著彭來昌說:“來昌,你說蔣震楞子,就不對……這蔣震不是個愣頭青,他是個老手啊。他拿著報告跟你叫板,不是為了查扶貧,而是為了挑戰(zhàn)你的權(quán)威。你剛到廣貴一年,把各大勸都攥在手里,他這個省長當(dāng)?shù)孟駛擺設(shè),心里能舒服?他就是借著扶貧這事,逼你讓步,讓你在省委常委面前丟面子!
彭來昌聽后,心里一沉,難怪蔣震不跟他談?wù),非要提“上報”,原來是為了爭?quán)。
“那我該怎么辦?”彭來昌往前傾了傾身,低聲說:“我總不能讓他這么一直鬧下去吧?很難受的啊! “好辦!卞X老拿起“車”字棋子,吃掉對方的“馬”,斬釘截鐵地說:“你也不能閑著!你也要上報!但不能報他程序違規(guī),也不能報扶貧的事,要報他‘越級上報’的事情!”
“越級上報?”彭來昌沒明白。
“對啊!卞X老的眼神銳利,臉上的皺紋都帶著股子冷厲,“你就寫,他蔣震未經(jīng)集體討論表決,就擅自聯(lián)系外省人員進(jìn)行調(diào)研調(diào)查工作,同時,針對發(fā)現(xiàn)的問題,未經(jīng)省委常委會討論研究,且未經(jīng)省委落實調(diào)查的情況下,就擅自上報!若是這二把手都這么干、都繞開一把手、繞開省委的話,那省委的權(quán)威何在?全省的工作還怎么開展。俊
他說著,沉思片刻,又補充道:“你再加點料,就說你多次跟他溝通,可他拒不配合,堅持要‘自己上報’,還在省委常委們面前煽動情緒,影響班子團(tuán)結(jié)。最后你再表個態(tài),要是上面覺得你能力不夠,沒法跟蔣震同志配合,你愿意辭職,讓更合適的人來干!
“以退為進(jìn)?呵!”彭來昌眼睛一亮——這招高!把自己塑造成“顧全大局卻被刁難”的形象,還能用“辭職”逼上面表態(tài),畢竟廣貴剛換書記一年,再換班子不利于穩(wěn)定。
“老師,這關(guān)鍵時刻還得是您!還是您想得周到!”彭來昌激動地站起來,笑著說:“我這就回去整理材料,連夜上報!”
“別急!卞X老叫住他,語氣緩和了些,“上報之前,先跟京城的袁老打個招呼,讓他幫你遞句話。確保你的報告能被看到。同時,就算是看不到,也要讓你的報告在京央那邊傳開!人怕出名豬怕壯,先讓領(lǐng)導(dǎo)們知道蔣震這又在廣貴省出名了!”
彭來昌連連點頭,心里的焦慮一掃而空!
跟錢老打了聲招呼之后,轉(zhuǎn)身就往外走去,那狀態(tài),仿佛已經(jīng)看到蔣震被批評的場景了。
第二天上午,彭來昌的報告就遞到了京央。
不出錢老所料,上面很快就有了反應(yīng)——不是針對扶貧問題,而是針對“越級上報”的苗頭。
分管組織工作的領(lǐng)導(dǎo)專門給彭來昌打了電話,語氣帶著批評,而且,直接點了蔣震的名,說“省級班子要講團(tuán)結(jié),重大工作要走程序,不能搞個人主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