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新杰那刻忽然意識到了熊老的狠。
也意識到,熊老的精明……
可是,最精明、最狠的人不是熊老,而是……
邵新杰不由自主,轉(zhuǎn)頭看向蔣征同!
——蔣征同明明可以在通報發(fā)出去之前帶上熊老來找我邵新杰的!
可是,他沒有!
他是在我發(fā)出通報之后,第一時間過來找事兒的!
通報發(fā)出去之前,與通報發(fā)出去之后,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事情了。
之前與之后,那是天壤之別!
只要沒有發(fā)出通報去,那就是沒有發(fā)出華紀委的權(quán)威出去,那時的情況,對于我邵新杰來說,那是想怎么改就怎么改、想怎么辦就怎么辦!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說你有罪你就有罪!
我說要你有病,你就得進去給我治。
同樣,我也可以給你把有病改成沒!
但是,現(xiàn)在通報已經(jīng)發(fā)出去了……
象征著華紀委權(quán)威的公章已經(jīng)蓋在通報上了!
這個時候,我邵新杰再站出來說什么扭轉(zhuǎn)乾坤,豈不是笑話嗎?
我邵新杰能對抗華紀委的權(quán)威嗎?!
蔣征同啊蔣征同,你這是篤定了一切,想要對你這老戰(zhàn)友形成致命攻擊!
“我剛才就說了……”熊老繼續(xù)保持漠視的眼神,低聲說:“……我今天是來找王書記的,不是來找你的。你走吧!
熊老說著,見邵新杰面如死灰,便覺得他也是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了。
見他不走,又低聲繼續(xù)道:“你呢……也不用太過擔心,畢竟我熊某人是個大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了。我這年紀在官場上沒有實權(quán),只在社會上保留著幾個可有可無的虛名而已。這,到了正事兒上,我命令不了任何人,只能憑借自身這點兒能量來見見一些領(lǐng)導而已。都說這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是?只要你秉公執(zhí)法,有什么好怕的?我又不能命令你們王書記查辦案件,也沒那個權(quán)力混淆是非,我只是帶著我的老兵過來跟王書記求個明白而已!
求個明白?
怎么求個明白?
不就是利用您的影響力來讓王書記重新查辦這個案子嗎?
到時候,我還不是一樣會被牽扯進去?!
“那個……”楚副書記聽了大半天之后,臉上的表情也是緊張得很,走過去對著熊老微微躬身說:“熊老好!”
“哦?你是?”熊老微微皺眉。
“這是我們楚副書記!迸赃叺墓ぷ魅藛T小心介紹說。
“哦,你好……”熊老沒有任何好臉色,反而本能般提防著楚副書記。
“熊老好!我看著這么多老同志年紀都不小了,我們王書記那會兒打電話說臨時有要事,暫時過不來……要不,咱們還是去會議室坐著等等吧?”
“你們累嗎?”熊老的頭微微一轉(zhuǎn),輕聲問。
“不累!”眾人齊聲。
“你們想休息嗎?”
“不想!”眾人又是齊聲大喊一聲。
“他們不累,也不想去坐著,就這樣吧……”
“可是……”楚副書記被連震兩下之后,聲音都小了很多:“……可是他真的在忙。”
“知道他忙!”熊老抬手輕輕整了下軍帽,低聲說:“剛才王部長給我打了個電話,說他現(xiàn)在跟王書記在一塊兒呢!……呵,我在這兒的消息啊,傳得還真是挺快,他們竟然都知道了?不過,我告訴他了,我不是那個剛退休的曹風見,我向來不會在政治上亂搞事,我今天就是過來問問蔣震這個案子的來龍去脈!別的,任何事都不牽扯,我絕不會仗著自己老將的身份去威脅或者壓迫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