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板子一下一下打在容錦城的背上,他一開始還能罵罵咧咧,口出狂言,可疼痛很快淹沒了他的理智。
他只想讓丞相快點(diǎn)停下來,開始哀聲祈求。
“父親我知道錯了,您饒了我吧!
丞相背著身,不為所動。
“兒啊,我的兒!”
門口忽然傳來一道凄厲的哭聲丞相皺。著眉轉(zhuǎn)過身,只見丞相夫人,不顧門口小廝的勸阻,慌慌張張的沖了進(jìn)來。
一見容錦城被打的慘叫連連,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夫君,這可是咱們的親兒子,您就讓他們下這么重的手,萬一傷著了錦城,他以后該怎么辦呀!”
“你少替他求情!”丞相怒吼道。
“我從前就是對他太過于縱容了,才會慣的他不知天高地厚。如今外邊傳言沸沸揚(yáng)揚(yáng),我若再不管管他,來日怕是就要?dú)⒏笍s母了!
“夫君這是哪里的話,怎么就如此嚴(yán)重了?”丞相夫人哀求著。
轉(zhuǎn)頭看向動手的小廝,“還愣著干什么?趕緊停下來呀,要是公子被你們打傷了,我讓你們陪葬!”
小廝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知道該怎么辦?
兩個都是主子,他們該聽誰的呢?
“不用聽她的,繼續(xù)打。”丞相發(fā)話道。
“給我狠狠的打這個逆子,打到他知道錯為止。”
板子又噼里啪啦的砸在了容錦城的身上,丞相夫人看他臉都白了,猛的沖了過去,硬生生的替他挨下了幾板子。
丞相夫人到底是一個女子,小廝們下手又重,丞相夫人忽然挨了這板子,驀然就吐出一口血來。
小廝們嚇壞了,趕緊停手。
“不好了,大人!夫人吐血了!”
丞相臉色一變,也趕緊沖了過來。
“夫人?夫人!”
丞相夫人暈了過去,眼看著這形勢,是不能再繼續(xù)對容錦城動家法了。
丞相只好招呼人,趕緊把丞相夫人抬下去,再把容錦城關(guān)起來,隨后緊急叫了郎中過來。
整個丞相府都亂了套,熱鬧極了。
如今他們府中那么亂,是肯定瞞不住外邊的。
宋翠月去庫房取了賬本回來,就聽到了有小廝們議論。
她回了房,容嬌嬌正叫了幾個繡娘在跟前,詢問她們能不能做戲服。
只見宋翠月進(jìn)來給自己遞了一個眼神,似乎是有話要說。
容嬌嬌只好不情不愿的擺了擺手,讓她們幾個都先下去。
宋翠月端著賬本走上前低聲對容嬌嬌說道,夫人外邊傳來消息說是丞相打了大公子,結(jié)果卻誤傷了丞相夫人這會兒丞相夫人已經(jīng)暈過去,忙著叫大夫呢。
容嬌嬌皺了一下眉,“好好的,怎么就和容錦城動上手了?他向來把自己這個兒子視作掌中寶,哪里舍得打?”
“奴婢聽說是京城里傳出消息去,大公子一直流連煙花柳巷,并且這事滿京城已經(jīng)人盡皆知了。”
容嬌嬌先是一愣,隨即眼底就閃過一抹心虛。
“他行事放蕩,也早該有這么一天。不過外界只是傳他逛青樓的事嗎?沒有說別的?”
宋翠月端著托盤的手收緊了些,心中生出一個念頭,隨即把聲音壓得更低。
“除此之外,還有人說大公子強(qiáng)搶良家女子進(jìn)府!
容嬌嬌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她當(dāng)即便否認(rèn)到。
“根本沒有的事,他們怎么亂傳?”
她的眼神躲躲閃閃,明顯是在擔(dān)心著什么。
宋翠月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的也是,現(xiàn)在外邊的人捕風(fēng)捉影,以訛傳訛。只要被他們抓到一點(diǎn),他們就可以構(gòu)想出更多的。不過奴婢覺得,既然已經(jīng)到了這個份上,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那些人都會信的!
容嬌嬌的神色極為緊張,忽然抓住了宋翠月的手。
“那你說如果他們信了會怎么樣?”
“不僅僅會影響到大公子的名聲,甚至若是衙門重視了此事,還會把大公子叫去問話,而且丞相府也必然會遭到牽連。”
容嬌嬌若有所思,“丞相府怎么著的與我無關(guān),我到底也是嫁出去的人,再說他們做了那么多惡事,有這報應(yīng)是應(yīng)該的?扇羰墙o丞相府安上什么虛頭巴腦的罪名,再牽連到我,那我可真是冤枉!
她嘴上說著冤枉,其實(shí)心里已經(jīng)害怕極了。
宋翠月所說,外邊的人在傳容錦城強(qiáng)搶良家女子,可這原本就不是謠言。
這些年來容錦城做過多少孽,容嬌嬌又幫他料理了多少,他們兄妹二人心中最是清楚。
要是謠言越演越烈,容錦城真的被衙門給叫去審問了,以他那孬貨的性子,怕是要把自己也給賣了。
手里過過多少條人命,容嬌嬌都已經(jīng)記不清楚了,她甚至想不起來那些女子的樣貌。
但做過的事終究是做過,一旦被人抓住把柄,對于容嬌嬌而言,可是有著全盤覆滅的風(fēng)險。
她本以為,進(jìn)過宮之后,很多事情都會有轉(zhuǎn)機(jī),甚至在她得到了管家權(quán)之后,便更是不把很多事放在眼里。
可是如今……
容嬌嬌舔了舔嘴唇,說道。
“雖然我與他們早已經(jīng)恩斷義絕,但是也不愿意看他們平白無故受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