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梁帝,現(xiàn)在變成梁奴。難道大歷練中,還可以收服偷渡者做奴才的?若是這樣的話,豈不是可以做些手腳……”
李青云馭槎竄飛出去,心中泛起一絲余悸與疑惑。
若不是自己“潛伏”經(jīng)驗豐富,早就有所準(zhǔn)備,剛才僅是眼神一交匯,恐怕就被“梁奴”給認(rèn)出來了。
當(dāng)初為了那舊世運(yùn)數(shù),終究是心慈了一下,以致留下這么個后患。
梁帝現(xiàn)在為了活命,肯定會毫不猶豫咬出祂認(rèn)識的偷渡者。
那位稷氏貴族少女留著祂,未必就沒有押著祂去追蹤與獵殺其他偷渡者的意圖。
至于到時候會不會將梁帝利用完后,再隨手殺了,李青云覺得是大概率的事情。
“不過,貧道不想再留著這隱患了,得找機(jī)會親自將其抹去才是,如此方才保險!”
心念轉(zhuǎn)動間,他身上的萬宇恒密功氣機(jī)也在閃爍不停,仿佛在蓄積力量沖擊什么阻滯一般。
在全面衍化永恒身后,李青云修持恒密功,進(jìn)度就相當(dāng)喜人,真正打坐修持一整天的話,至少可以修成兩萬個新的秘法變化。
新的修持所得,不斷融入已有境地,萬宇恒密功的威力也緩緩增強(qiáng)。
此時,他更已經(jīng)來到一個頗有意義的小關(guān)口。
“破!”
秘氣恒光蓄勢已滿,李青云神念驅(qū)動,驀地敕令一聲。
轟!
他身上頓時騰起一陣濃烈的秘法晶霧,周身繚繞的恒光變得更加耀眼一些!
“此功,我已修持到兩個恒河沙總量的神異變化,早已穩(wěn)穩(wěn)走到小成之上。”
“下一個層次也隱約浮現(xiàn)出來,需要修成一萬個恒河沙總量的變化,方可臻至中成……”
但此念一起,李青云又莫名地感到了某種無形阻滯的提醒:永生血不夠純厚,萬宇恒密功宮中成境地,或就是自己的終點!
這讓他剛因修持精進(jìn)而生出的那點小愉悅,瞬間蕩然無存。
“欲上青云,卻風(fēng)大天黑,難啊……”
輕嘆一聲,李青云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原本以為很明確的道途方向,一下變得晦澀不明起來。
往左,是如極冰、鴻鈞與陌風(fēng)祂們一樣的永生至尊之路,也是李青云覺得更適合自己的,但此路缺法,也似乎缺了洪元時代獨有的某種契機(jī)。
往右,是走永恒族的大主流至尊路,該族能主宰這方恒宇,足見此路大道通天。
但最大的障礙現(xiàn)在也清楚了,就是走永恒族的道路,卻需要極純的永生血脈,而血脈與萬宇恒密功能否達(dá)成緊密相連。
這也是民、士、侯、公、王、帝六階地位體系,為何能亙古長存的原因!
血脈不純,根本無法走到至尊境地,那就永遠(yuǎn)推翻不了永恒族至尊的主宰地位。
“現(xiàn)在,只能先試試永恒之路。我商云身份既然暫時沒有問題,卻不一定就要按陌風(fēng)至尊的安排,去什么秘器域。”
“也許秘藥域那里,可能有比永生丹更驚人的靈藥配方……”
神念一定,李青云拂去心中突然冒出的這點蕪雜,臉色緩緩恢復(fù)如常的平靜淡然。
他本意就更傾向于秘藥域。
不過現(xiàn)在手中沒有什么永恒秘藥入門手冊之類,他對秘藥域接下來的入職考核,也沒有半點把握。
而且這么一來的話,就與陌風(fēng)至尊的意志有沖突了。
在他身后,稷雅與她手中的梁奴,祂們駕馭的那艘星槎還在遠(yuǎn)遠(yuǎn)綴著。
似乎有些不甘心。
“梁奴,你到底能不能確認(rèn)?又有幾成把握?”
星槎上,稷雅與幾個貴族子弟,一再催促猶豫不決的梁帝。
終究,歷練大功的誘惑力,蓋過她們的理智。
稷雅還是想拿下“商云”,一是為立功,二是即便不成,也能“拿捏”一下俊哥兒。
誰讓他一介雜血平民,剛才竟也敢對本小姐不冷不淡。
“面容相貌倒是極像,唯獨那氣質(zhì)眼神等,奴才不敢保證……”時刻自稱奴才的梁帝跪在甲板上,也是糾結(jié)得要死。
就在這時,祂眸中恒光忽地一亮,不,是稷雅等眾人都眼冒精光。
“偷渡者!”
在李青云星槎的前方冥無中,忽地出現(xiàn)斗法的混亂,只見三四個或全身骨架或已衍化出永恒身的偷渡者男女,正一窩蜂地朝眾人這個方向逃來。
后方,一艘歷練子弟的星槎緊追不舍。
“稷主子,有了!那批偷渡者中,有奴才我認(rèn)識的一個人族女子,可借此試出那商云是否冒牌貨……”
梁帝看到那幾個偷渡者的身影,立刻驚喜又猙獰地低呼出聲。
稷雅等歷練子弟頓時臉色一喜,趕緊加速追上去。
“女葬帝?”
前面星槎上的李青云,也驟然一驚。
他自然也第一時間看到那幾個偷渡者道友,別人也就罷了,生死有命,但那位幾乎完全衍化出永恒身的黑衣女子,卻正是女葬帝!
“想不到是在這種情況下想與,這前后都有歷練者子弟,貧道雖恒密功有所精進(jìn),但想一口氣殺個干凈,抹盡痕跡,卻是有些難!”
李青云心中第一念,就是殺人滅口,救女葬帝。
但又有所不確定。
那稷雅雖剛才僅匆匆一面,但那一刻兩者星槎都離得頗近,他感應(yīng)到此女身上非常純厚的永恒血氣息。
至少也是“公”級別的,即九成以上的血脈純度!
稷雅肯定是稷氏嫡女,李青云無法確定,對方身上是否如那個昊天一樣,留有稷氏至尊的手段。
“救,還是不救……”
電光石火間,他猶如經(jīng)歷一場生死的抉擇。
干了!
下一念,他驅(qū)動星槎,立刻沖向施展大漂移遁飛的女葬帝那邊。
同時朗聲喝道:“區(qū)區(qū)骨藥,還不束手伏誅?”
女葬帝聞聲看去,看到那熟悉又陌生的神秀道影,先是一驚,隨即心中暗喜。
她認(rèn)出了李青云!
身為人族不同時代的始祖始圣,彼此自然有著微妙的感應(yīng),可不是梁帝只能靠“瞎蒙”那種。
聞音即知其意,女葬帝立刻加速朝另一邊逃去。
“有了有了!”
保持著跪姿的梁帝,看到“商云”的星槎追誰不好,偏偏追向女葬帝,直覺中祂立刻覺得有戲,激動地拍著大腿。
李青云、女葬帝,對不住了啊,我梁帝要活命,就只能拿你們來立功!
祂猛地抬頭,頗為肯定地對稷雅說道:“主人,我們沖上去做出要鎮(zhèn)殺那女子的架勢,只要商云做出護(hù)佑或阻擋的動作,那奴才絕對可以拿命來擔(dān)保,他,就是混入貴族內(nèi)部的偷渡者,就是奴才認(rèn)識的那個!”
“好!追上去,這份大功我稷雅要定了!”
稷雅大喜,立刻下令全速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