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云眼神泛著冷芒,看著這位剛走進(jìn)大墳坑的淵族男子,淵族真血略一激發(fā),就感應(yīng)出這是一位主脈的真空境初期。
“以前沒見過你,如何稱呼?”他聲音很淡,但那股子有若實質(zhì)的凌壓氣勢,卻如大山罩住了此人。
不錯,通樹境凌壓真空境。
挾擺陣三日、橫壓西天三族準(zhǔn)圣苗子的氣勢歸來,他再看尋常真空境,已是缺乏該有的敬畏感。
剛才進(jìn)入大墳坑時,李青云就感知到似有人在窺探自己,人道燈暗中一掃,此人大致的身影就出現(xiàn)在燈的“視野”中。
自是要看看,誰在盯梢!
淵承鈞吸一口氣,初時的一點慌亂已經(jīng)壓下,轉(zhuǎn)而輕笑道:“淵李青云,真是巧了,我叫淵承鈞,算起輩分來,你還得叫我一聲鈞叔……”
倒是好大的臉!
李青云嘴角掛起一絲冷笑,忽地叱道:“是淵九少還是淵危屠,派你來盯梢我的?”
“怎么說話的呢?”淵承鈞面色微變,故作慍怒,聲音高了起來,“長輩面前,也如此無禮!不要以為你斗敗了西天三族的幾位小輩,就可以目中無人……”
嗡!
話音未落,一圈青冥色燈火重若萬鈞地直接罩下。
噼里啪啦,淵承鈞周身重重神華,頓時瞬間潰散,繼而悶哼出聲,身體猛地往下一彎,不堪重負(fù),卻像是在給李青云鞠躬一般。
“有沒有禮,給不給臉,當(dāng)要看人!”
“你一陰險之輩,也敢以尊長身份,在貧道面前自居?”
李青云手持人道燈,立于葬淵平臺之上,面容淡然而帶著幾分嘲諷,以燈器當(dāng)面壓制淵承鈞。
話不投機(jī)半句多,直接動手便是。
能以人道燈鎮(zhèn)壓,便是以此燈擺在明面上,而隱藏他真正的道行底蘊(yùn)。
久而久之,外人一提起淵李青云,印象自然就是:此人不過仰仗一盞燈器,還有那個恐怕比他自身還厲害的上清天分身……
在八號蜉蝣之地,他也是主要以此燈,鎮(zhèn)殺那尊金剛族的真空境。
余者,皆是上清天在明面上大出風(fēng)頭。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淵承鈞驚怒之下,筋骨怒掙,偉力涌動,想要重新站直身軀。
這般姿勢,太屈辱了!
“還嘴硬?”
燈火瞬間變得更亮些,李青云凡人道意涌入人道燈,此時燈影的重量,便是他圣道、此身偉力底蘊(yùn)等諸般的千百倍加持。
這等力度,連以天軀為雄的金剛族真空強(qiáng)者,都難以承受。
何況區(qū)區(qū)真空初期的淵承鈞。
啪!
淵承鈞天骨折裂,膝蓋一軟,頓時單膝跪下。
他那張臉,立刻脹紅起來,氣怒,屈辱,恐懼等情緒交織一團(tuán)。
“去死!”
被一小輩欺負(fù)到這等地步,淵承鈞萬萬難以接受,偉力含怒爆發(fā),手中多出一把幽暗劍器,朝面前的青色燈暈,以及可惡的持燈人猛地劈去。
他維持單膝下跪姿勢,如豺狼般屈辱地嚎叫:“我乃真空境,族中高位,絕不受辱……”
“鎮(zhèn)!”
面對淵承鈞的反擊,李青云持燈的手都沒有晃動分毫,僅是淡淡地一叱。
燈火耀起,數(shù)道青冥色神火,如雷霆霹靂般轟在此人身上!
“!”
淵承鈞頓時胸膛血肉糜爛,出現(xiàn)深可見天骨與臟腑的幾處恐怖傷口,他慘叫一聲,劍器脫手,橫飛出去,重重撞在燈暈?zāi)槐谏稀?br>
又像一條癱瘓的死狗,滑落,栽倒。
“不堪一擊!如此水準(zhǔn),也居族中高位……”
李青云一步踏前,俯瞰腳下哀聲慘叫的淵承鈞,眉眼一片淡冷:“最后的機(jī)會,誰指使你的?”
他不惜暴露幾分實力,在八號蜉蝣之地擺陣三日,贏得所謂準(zhǔn)圣苗子之至高榮譽(yù),現(xiàn)在是要利用一下“特權(quán)”便利了。
真當(dāng)他不敢打滅這淵承鈞么!
“且慢,是、是九少……”
感受李青云有如實質(zhì)的殺機(jī),淵承鈞的傲骨終于徹底被抽去,為了活命,不得不吐出背后指使者淵九少。
“你一再激怒九少,他礙于族規(guī),不好親自動手,便是遣我去找那黃塔天。如此一來,既可壞淵危白的二次奪寄大計,又可鎮(zhèn)壓你……”
想到李青云如今在族中的地位,淵承鈞已是心中懊悔不已。
可是,在動身之前,誰又能料到,此子能闖出這么大的威風(fēng)來!
“滾吧!”
李青云靜靜聽完,嗤笑一聲,散去覆壓在淵承鈞身上的如山燈暈。
果然是淵九少!
此人身為主脈位序前十,心胸之狹窄,為人之刻薄,實屬罕見,卻是德不配位!
“淵老!快發(fā)來棺器……”
重傷難忍的淵承鈞,趕緊爬到平臺邊緣,朝黑暗死寂深處大喊。
他膽魄盡喪,只想趕緊離開這里。
嗡!
他是主脈真空境,白毛怪人淵老還是比較賣面子的,很快就踏棺而來。
只是看到淵承鈞如此慘烈狼狽,白毛怪人卻是大驚失色:“承鈞,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接著,它又朝飄然而立的李青云看去,見他俊逸神秀,眉眼淡冷,體泛神光,卻又不由語氣一滯。
心中,忌憚涌生。
“想不到,沒落的淵李家,竟能出此準(zhǔn)圣苗子,大淵何其不公……”
白毛怪人已經(jīng)通過族中渠道,打聽到李青云的連番壯舉。
此時再面對李青云,它已然傲氣全無,生不起半點拿捏的念頭。
對方,是一個冉冉升起的準(zhǔn)圣苗子。
再看看自己,為了一點力量,卻搞得不人不鬼……
以前,李青云在他眼里,只是一只蜉蝣;現(xiàn)在再看李青云,無形中卻已有高山仰止之感。
淵老骨子里的卑微、卑賤、自憐自艾,不由地在李青云面前,也流露幾分。
就如它在韋馱天、菩拘舍面前的表現(xiàn)一般。
“這白毛怪人淵老,原也是一介天生的賤骨頭,可憐蟲!”
李青云感知到白毛怪人的微妙變化,不由微微搖頭。
此獠,往后對他的威脅力,已經(jīng)可以忽略不計。
倒不是這淵老的實力不行,此獠再怎么說也是強(qiáng)于化玄而弱于準(zhǔn)圣的存在。
只是它這骨子里的卑賤,天生畏強(qiáng)欺軟怕硬,賤格深種……李青云完全可以憑借如今的族中地位,利用此獠“弱點”,反向輕松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