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眼氏這點家底,比起李青云太清身所在的三等門第淵李氏,都要差了許多。
好歹,淵李氏在祖地天還有一座玄鯤樓,再怎么經(jīng)營不善,幾千年下來也賺了不少靈種。
鼓眼氏就只能靠兩百座資源大星,哪里供養(yǎng)得起八九個天主。
“堂堂四御之首,如今也只能織席販履,厚顏在前妻家祖地,搞點生活費,不易啊……”
李璇璣快步走向金紋氏封地的中央河域,那里高大的蘆屋連綿成片,好幾股天主的威嚴(yán)氣息無形沖天而起。
“喂!你是什么人,如此莽撞,敢亂闖金紋氏封地!”
路上,有幾位孔武有力的龍族奴隸,披甲持劍,上來盤問。
李璇璣這儀表堂堂,俊朗神秀的相貌,在金紋氏實在太扎眼了。
他趕緊催動真血氣息,又拿出一個替災(zāi)草人示意,尬笑道:“河某前來,是想借貴地易市,出手一些替災(zāi)草人的!
在始終“旁觀”李青云玉清身份看來,河母族地與淵族不同,這里盛行類似原始部落之間交易的習(xí)俗。
每個封地的中央大屋那里,都有一個小型的易市,其他河母族旁系或主脈子弟,都可以進來交易買賣,只需給該封地支付一點象征性的“擺攤費”而已。
李璇璣“偷”了蘆嬤嬤的六個草人,當(dāng)然不可能直接放在自家賣,因為不但會被老六河泛建直接沒收,而且還會被再次重罰,可能一天一枚的“待遇”都要取消。
“鼓眼氏的老爺?”那些披甲奴兵,聞言神情頓時變得相當(dāng)豐富。
然后一人就扯著嗓子喊了起來:“鼓眼何家,來咱家封地啰!”
聲音之大,讓為之大窘的李璇璣,都恨不得上前掐那奴兵的喉嚨。
這一喊,他的到來,就再也低調(diào)不起來了!
各處的蘆屋里,都立刻走出各色圣靈奴隸,充滿好奇地看向大變模樣的“前姑爺”。
“這還是前姑爺么,完全變了個人,也太、太俊了吧!”
“前姑爺,當(dāng)初和離時,不說跟三小姐說,要老死不相往來么?”
“不是來祈求小姐回心轉(zhuǎn)意的吧……”
那些更為精美的大屋里,則走出那些額頭長金紋的年輕男女,都是第八第九境的修為,應(yīng)該金紋氏的下一代。
這些金紋氏子弟,更了解一些內(nèi)幕,便是憑立于欄桿前,遠遠地對著李璇璣指指點點,冷嘲熱諷。
對于前姑爺?shù)纳矸荩@些金紋氏子弟倒是沒有懷疑,真血是做不了假的。
“咱家這位前姑爺,聽說徹底落魄了,當(dāng)面一看,的確潦倒寒酸!”
“之前聽說他是要去一號野生蜉蝣之地,尋求機緣,通樹破境的,沒想到風(fēng)光沒等到,還差點身死道消!
“他原來在鼓眼氏是如何的一手遮天,威風(fēng)霸氣,現(xiàn)在被他六弟趕下臺,就是如何的狼狽可憐!”
“他何等偏執(zhí)又無情,又有什么值得可憐的!”
“希望三姑姑,不要被他換來的這副新皮囊所迷惑,最好直接趕他出去……”
在封地中央,一座高大如塔的多層蘆屋中,兩個男女坐在玉案前,以神念隔空看向李璇璣那邊。
那位男的,正是剛才在外頭,對著“河泛流”一頓鄙夷輸出的金紋氏天主,此時收斂天主神軀,也不過是一面目粗糙、只能說不算丑的年輕男子。
若不是額頭有三道金紋襯托得多出幾分貴氣威嚴(yán),他這形象還真挺一般的。
與他隔案對坐的藍袍女子,望之若二十七八左右,額生金紋,身段曼妙,瓊鼻櫻唇,玉臉燦若春華,就要出挑得多了。
只是她身上淡淡散發(fā)著一股袍強勢的氣息,一看就不是好相與的。
“三姐,你若是心里不快,我這就去攆他走!反正看著他的新皮囊,我就有點不舒服……”面容粗糙的年輕男子,流露一絲厭惡地說道。
他在那三姐面前,顯然氣弱三分,不似在外頭那么張揚。
藍袍艷麗女子擺擺手,淡聲說道:“那倒不用趕他!當(dāng)年他受不了我,說我太強勢,但我卻能容他!
頓一頓,她眸中泛出絲絲異光,輕笑起來:“倒是他換了這身皮囊,看起來比以前順眼多了!
“你不是說他一個替災(zāi)草人,就想賣四萬靈種么,等會看看他能不能賣出去!”
“……”年輕金紋男子一聽,頓時心中無語,暗自搖頭。
我就知道,河泛流這個過于俊美的新皮囊,肯定會讓三姐變得心軟,剛才應(yīng)該讓趕走他的!
在金紋氏眾生靈的注視與哄鬧中,李璇璣老臉微紅,強自鎮(zhèn)定,趕緊走到中央水域之地,在那方劃定為易市的區(qū)域,擺出自己的六個草人。
“諸位,我這六個替災(zāi)草人打包出售,只要二十四萬靈種……”
環(huán)顧一周,喊出這一嗓子后,他才暗中松了口大氣。
“心態(tài)不錯,繼續(xù)保持!”隔岸觀火的李青云玉清身,不由對這后世身勉勵兩句。
老實說,李青云覺得自己若是遇到這等局面,臉皮都有點拉不下來。
而他的后世身李璇璣,看上去卻蠻穩(wěn)的,不愧是能化作道像,隱忍沉寂近百萬年的存在。
“教主大老爺,接下來怎么做?”
受到鼓勵的李璇璣,也是精神一振,愈發(fā)鎮(zhèn)定,順便請示后續(xù)動作。
李青云微微一笑:“只要你能賣出這批草人,接下來自然是一舉證得昊天之位,再真正悟得你的荒河之道,將那老六河泛建趕下去!”
“坐實鼓眼氏家主之位,往后就行事方便多了,那蘆嬤嬤也不好意思,整天在你面前晃悠了。”
“最后,自然是替我摸清楚,河母族的起源。祂們的主脈祖地,一定有一些線索!”
“你若找出線索,便是為三清立下赫赫道功,為師自不會吝嗇封賞……”
為了不讓李璇璣擔(dān)心,他都沒有直說證得昊天后,李璇璣體內(nèi)同樣會出現(xiàn)黑水母河“污染”。
李璇璣來河母族,是肩負(fù)巨大使命的。
黑水母河污染一日不弄清楚,所有三清大寰宇的人類及其他生靈,只要大超脫,證昊天之位,就會引來此物。
三清大寰宇事關(guān)三清、人道再次崛起,又豈容有失!
若是三清子弟紛紛證得昊天,各自體內(nèi)黑水母河泛濫,那時誰又能保證,母河源頭的存在,會察覺不到三清大寰宇在復(fù)興,那便大大不妙了!
這一次,人族不容有絲毫差錯,否則即萬劫不復(fù),再也沒有機會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