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參謀吃得很滿意,不禁再次嗟嘆華城因她的離開而損失了什么。
想到運輸船堆的火種箱,他忍不住再次開口,“老顧啊,我們以前的約定還作數(shù)嗎?”
顧庭林裝糊涂,“什么約定?”
司參謀不打算放過他,“咱們都生了女兒,而且司敏已經(jīng)沒了……”
想到女兒,他突然哽住說不下去。
顧庭林心生感慨,轉(zhuǎn)而望向姜寧,“阿寧,我跟你司伯伯做過約定,哪天我要是結(jié)婚生子,如果是同性就互認干爸媽,你愿意嗎?”
當時他跟宋雅玲剛分手,深陷失去孩子跟愛人的痛苦,壓根沒考慮以后會結(jié)婚,更不可能再有孩子,于是隨口答應(yīng)下來。
不過是句玩笑話,可如今司參謀卻要求兌現(xiàn)。
顧庭林將選擇權(quán)交給姜寧。
姜寧二話不說,斟滿一杯酒遞過去,“干爸,希望你能長命百歲,華城跟鳳城花開并蒂。”
司參謀怔愣,沒想到她居然這么爽快。
他接過酒杯,一飲而盡,“好好好,從今天起我又多了個女兒!
顧庭林同樣舉杯,“老司,阿寧性格魯莽,難免有做事不周的地方,以后還望你多照看些。”
飯桌前氣氛熱鬧起來,足足吃了一個多小時才結(jié)束。
兩個人都很開心,但離別在即不免愁緒涌上心頭。
天災(zāi)末世無常,兩城相隔千萬里,誰也不知這輩子是否還有機會見面。
一杯接著一杯開懷暢聊,微醺涌上臉頰。
接司參謀的人到了,顧庭林有些醉意,“阿寧,送送你司伯伯!
姜寧收拾好餐桌,拎了個禮袋送司參謀出門。
大院門口有風,司參謀的酒意被散走,望著她的眼神帶著幾分嚴肅,“阿寧,如果重新有選擇的機會,你所顧慮的那些都不存在,你會留在華城嗎?”
姜寧心中早有答案,“司伯伯,其實不管到哪,只要心里有根,結(jié)出來的就是華夏之果,星星燎原豈不更璀璨?”
彼此都心知肚明,餐桌上的認親不過是籌碼罷了。
司參謀代表華城,不遠萬里而來必是要爭取利益,而她有了這層身份同樣有益無害。
聽到他的答案,司參謀心中遺憾,但也沒有強求。
“明天我們會離開鳳城,希望還有相見的機會!
司參謀望著姜寧,嚴肅的神情透著幾分柔軟,“你選擇的路并不好走,注意路上的荊棘跟狂風暴雨!
姜寧懂他話里有話,“謝謝,經(jīng)歷風雨的彩虹會更美麗!
目送他離開,她轉(zhuǎn)身回來。
顧庭林一改剛才的微醺,身體放松地坐著,“你司伯伯走了?”
姜寧點頭,“你特意讓我送他,就是讓他開口問的機會?”
“你司伯伯不容易,既然不遠萬里而來,盡量不要帶著心結(jié)離開!
姜寧卻不這么想,“我覺得司伯伯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能坐到華城軍部大佬的位置,豈是這么容易打發(fā)的,鳳城想要不歸屬華城,就得做好被狠咬一塊肉的準備。
顧庭林很滿意她的細膩,“阿寧,你真的成長了!
早在開口要認姜寧做干女兒時,他就已經(jīng)看破司參謀的伎倆。
他有容人的雅量,只要別太過分就行。
晚上,豆豆踩著月光回來,抬頭滿天碎散的星星,猶如寶石發(fā)出來璀璨的光芒。
秦牧送她回來。
分別太久,相聚太短,兩人都不知該說什么。
不似年幼時,沒那么心事跟顧慮。
秦牧深呼吸,卻依舊緊張到手心冒汗。
已經(jīng)走得很快,可回來的路還是很快走完。
明天就要離開,有些話如果不說,可能永遠都沒有機會了。
他擦掉手心的汗,然后突然握住豆豆的手腕。
豆豆本能反應(yīng),給他來個過肩摔。
秦牧反應(yīng)很快,有些狼狽但還是成功避開。
無論幼年還是現(xiàn)在,別看豆豆長了張軟萌可欺的臉,但其實都是虛偽表象,她強悍到令人覺得可怕。
這是霍翊深跟姜寧花了很多心思訓練出來的。
可秦牧不再是當年的小弱雞,他已經(jīng)徹底長大并成年。
不管過去還是現(xiàn)在,他都是長了嘴的,“豆豆,我、我喜歡你。”
豆豆腦?瞻。
怎么說呢,其實在她心里是將秦牧當成朋友的,唯一的朋友。
但并非對男女感情一無所知。
在鳳城重逢,秦牧來找過她幾次。
雖然沒有直說,他在看她時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的眼神,豆豆卻無比熟悉,哥哥對著嫂子時也會情不自禁。
她隱約知道秦牧的意思。
月光下,豆豆微微握緊拳頭,半晌才冷靜下來的,聲音依舊甜甜的,“小牧哥哥,謝謝你的喜歡你。”
秦牧剛要說話,誰知她又道:“可是在我心里,你永遠都是小牧哥哥!
月光朦朧,看不清他的神情。
但大抵是難過的。
因為豆豆根本不知道,為了能跟她并肩而戰(zhàn),秦牧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她是他的動力。
來鳳城,是秦牧主動申請的。
這兒是最有希望找到她的。
事實也成功了。
當見到豆豆的那一眼,他感覺自己心臟要跳出來。
長大后的她,跟無數(shù)次在夢里出來的女孩,真的一模一樣。
可是她卻冷靜拒絕了他。
“豆豆,為什么?”